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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及高中阶段教育：中等职业教育的时空贡献 ——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Its Spatial and Temporary Contributions 作
者：
曹晔
作者简介：
曹晔(1963- )，男，内蒙古丰镇人，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职业教育教师研究院教授，主要从事职业教育与经济研究。天津 300222
原发信息：
《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石家庄)2019 年第20193 期 第 65-74 页
内容提要：
教育普及化是长期持续发展的结果，“十三五”末我国将进入高中阶段教育普及化阶段。基于国家统计数据分析研究，不难看出，改革开放 40 年中等职业教育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不仅成为中国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的重要基础性力量，更是在不同时期为推动高中阶段教育普及化进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不仅培养了数以亿计的高素质劳动者和技能型人才，而且优化了人力资源结构比例，推动了高等教育的快速发展，特别是对西部地区在教育精准扶贫政策的引领下做出的积极贡献。
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Its Spatial and Temporary Contribu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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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
词：
普及高中阶段教育/不同时期/不同区域/中等职业教育贡献
contribution/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popularization,secondary school education
期刊名称：
《职业技术教育》 复印期号：
2019 年 09 期
中图分类号：G7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413X(2019)03-0065-10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 年)》指出：到2020 年，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全面满足初中毕业生接受高中阶段教育需求并规定 2020 年高中阶段毛入学率为 90%[1]。教育部 2012 年公布的《国家教育事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提出，2015 年基本普及高中阶段教育，毛入学率达到 87%[2]。2015 年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进一步明确普及高中阶段教育。落实中央和国务院精神，《教育部 2016 年工作要点》中指出：“加快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做好普及高中阶段教育顶层设计，研究制订普及高中阶段教育攻坚计划。制订支持中西部贫困地区普通高中发展倾斜政策。推动普通高中多样化有特色发展。继续实施普通高中改造计划。”[3]虽然说这些文件没有明确提出普及高中阶段教育也包括发展中等职业教育，但历史地看，普及高中阶段教育离不开发展中等职业教育。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普及高中阶段教育是教育长期发展的结果。历史性地看，我国中等职业教育无论是在 20 世纪八九十年代优化中等教育结构时提出的大力发展职业技术教育，还是进入新世纪以来在高等教育大
众化背景下实施的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均对推动高中阶段教育普及化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一、优化中等教育结构中的中等职业教育贡献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国推动高中阶段教育发展首先是从优化中等教育结构开始。1980 年国务院批转《教育部和国家劳动总局关于中等教育结构改革的报告的通知》中指出：“由于林彪、四人帮的破坏，不仅我国的教育制度和劳动制度没有得到改革，而且使大批中等专业学校和技工学校被迫停办，农业中学、职业学校被摧残殆尽，造成中等教育结构单一化，与国民经济的发展需要严重脱节。普通高中毕业生除少数升入大学外，每年有数百万人需要劳动就业，但又没有任何专业知识和技能；同时，各行各业亟需技术力量，对招来的新工人还得进行二、三年的学徒培训，影响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这种状况对四化建设和安定团结极为不利。中等教育结构改革势在必行。”[4]中等教育结构改革，主要是改革高中阶段的教育结构。此后 1985 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中进一步明确指出：“调整中等教育结构，大力发展职业技术教育”[5]的战略要求。这一时期，虽然说国家政策主要是压缩普通高中规模，扩大中等职业教育，改革单一的中等教育结构，优化中等教育结构，但由于大力发展中等职业教育，适应了经济社会对技术技能型人才的需求，普通高中的规模缩小和中等职业学校规模扩张不是对等的 1∶1，而是推动了高中阶段教育规模的扩大，普通高中和中等职业学校的在校生从 1984 年的 1 101 万人扩大到 1993 年的 1 626 万人，8 年时间扩大了 0.48 倍，说明通过大力
发展职业教育，调整中等教育结构，培养的人才更适合经济社会的需求，从而推动了高中阶段教育的发展。由于高等教育招生规模的不断扩大，1994 年开始，我国普通高中教育和中等职业教育从以往的“一减一增”发展阶段进入“双增”阶段，到 1998 年仅 5 年时间，二者的在校生共计为 2 406 万人，比 1993 年又扩大了 0.48 倍。从表 1 不难看出，1998 年与 1990 年相比，初中升学率上升了 10 个多百分点，高中阶段毛入学率提升了近 19 个百分点。这一时期，由于在校生人数增加了 916.9 万人，使得高中阶段毛入学率提高了 13.1 个百分点，由于同龄人口减少了 971.3万人，从而使高中阶段毛入学率提高了 5.7 个百分点，二者共同提高了18.8 个百分点，学生人数增加占的比例近 70%，充分说明大力发展职业教育，调整中等教育结构的政策对推动高中阶段教育的重要作用。
二、高等教育大规模扩招时的中等职业教育贡献
改革开放 20 年来，在经济快速增长的拉动下，我国中等教育取得了长足的发展。1998 年教育部制定的《面向 21 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中提出中等教育发展目标：城市和经济发达地区到 2010 年普及高中阶段教育[6]。1999 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体制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提出：“调整现有教育体系结构，扩大高中阶段教育和高等教育的规模，拓宽人才成长的道路，减缓升学压力”。“要在确保‘两基’的前提下，积极发展包括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在内的高中阶段教育，为初中毕业生提供多种形式的学习机会。在城市和经济发达地区要有步骤地普
及高中阶段教育”[7]。可见，当时扩大高中阶段教育规模是职普并重，扩大高等教育规模与扩大高中阶段教育规模并行，扩大高等教育规模的具体目标是：到 2010 年，我国同龄人口的高等教育入学率要从现在的 9%提高到 15%左右，并把大力发展高等职业教育作为扩大高等教育规模的重要力量。实现高等教育大众化 15%的毛入学率目标，意味着高等教育 2010年要比 1998 年增加 66.7%的学生，即办学规模在现有的基础上扩大2/3。而现实中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地方政府纷纷采取了把中等职业教育资源转化成高等职业教育资源的举措，即把中职升格为高职作为扩大高等教育资源的有效手段之一。这一举措削弱了高中阶段教育力量，影响了扩大高中阶段教育规模，进而可能波及高等教育的可持续发展。为此，2006年教育部《关于“十一五”期间普通高等学校设置工作的意见》中明确提出：中等职业学校原则上不升格为高等职业学校，不并入高等学校；高等职业学校不升格为本科学校，旨在稳定中等教育规模[8]。据教育部粗略统计，这一期间大约先后有 2 000 所中等职业学校的教育资源纳入了高等教育范畴。同时，高等教育扩大招生规模，改变了高中生上大学的预期，普通高中学校数和招生数大幅度增加，二者共同作用就出现了 1999-2001年普通高中大幅度增加，中等职业学校出现了较大幅度减少的情况。
通过多措并举，2002 年我国高等教育迈入了大众化的门槛。由于我国经济高速增长，尤其是制造业的快速发展对技能型劳动者的需求大幅增加，2002 年劳动力市场出现了“技工荒”和“民工荒”，在劳动力市场需求的拉动下，中等职业学校招生出现了恢复性增长，从 2002 年开始中
等职业教育又成为推动高中阶段教育规模扩大的重要力量。从表 2 来看，1999-2001 年三年中等职业学校累计招生人数下降了 130 多万人，尽管普通高中招生增加了 198 万多人，但高中阶段毛入学率 2000-2002 年连续 3 年没有增加，此后随着中等职业教育招生人数增加才进一步提升，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发展中等职业教育对提升高中阶段毛入学率的重要性。
三、进入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中等职业教育的贡献
按照教育振兴行动计划的目标，我国高等教育迈入大众化，原计划用12 年的时间，结果只用了 4 年的时间，在 2002 年提前实现了这一目标。需要指出的是，我国第三次人口出生高峰期的子女在进入新世纪，开始逐渐进入接受初中及其以上教育年龄段。我国初中毕业生人数 2005 年达到了历史最高，此时中国制造业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迫切要求加快中等职业教育的发展。2005 年国务院召开了全国职业教育工作会议，颁发了《关于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决定》的文件，决定中提出了“到2010 年，中等职业教育招生规模达到 800 万人，与普通高中招生规模大体相当”的发展目标[9]。为落实国务院提出的发展目标，2005 年全国中等职业学校招生工作会议确定当年扩招 100 万人，后 2006 年在 2005 年的基础上再扩大招生 100 万人，2007 年在 2006 年的基础上再扩大招生50 万人，达到 800 万人。这样 2007 年我国中等职业学校招生规模达到了 810.02 万人，普通高中为 840.16 万人，实现职普招生大致相当的目标提前了 3 年。
2005 年以来，我国中等职业学校连续三年扩大招生规模恰逢我国初中生毕业高峰期。统计资料表明，2005 年我国初中毕业生人数达到历史最高的 2 123.43 万人，此后初中学龄人口不断减少，2006 年下降到 2 071.58 万人，2007 年为 1 963.71 万人，2008 年为 1867.95 万人，2009 年为 1 797.70 万人，2010 年为 1 750.35 万人，5 年减少了 373 多万人。截至 2013 年，初中毕生人数进一步下降到 1 561.55 万人，3 年又减少了 188.8 万人，8 年减少了 560 万人。我国高中阶段学龄人口(15—18 周岁)也表现出同样的特点(如表 3)，2005 年以前一直在增加，2005年达到高峰后开始下降。2005 年以前，由于学龄人口增加，尽管高中阶段在校生人数每年以 300 多万的人数不断增多，但高中阶段毛入学率的上升相对缓慢。2005 年以后，由于 15—18 周岁人口的大幅度减少，尽管高中阶段每年招生人数逐渐减少，但高中阶段毛入学率仍快速上升，直到2011 年招生人数不再增加，15—18 周岁人口减少速度放慢，毛入学率增长的速度放慢。2011 年后，由于中等职业学校招生人数开始较大幅度下降，致使高中阶段在校生人数出现了下降，这一阶段在校生数的减少，对毛入学率贡献率为负，毛入学率提高主要是 15—18 岁人口的下降。从上面的分析不难看出，2002 年我国中等职业学校招生人数恢复增长以来，中等职业学校招生人数从 2001 年的 400 万增加到 2010 年的 870 万人，增加了 470 万人；普通高中从 473 万增加到 836 万人，增加了 363 万人，普通高中和中等职业教育快速发展，使高中阶段毛入学率从 2002 年的 42.8%快速提高到 86%，且中等职业教育贡献率大于普通高中。相
反，2011 年中等职业学校招生人数出现了下降，致使高中阶段在校生数下滑，在校生数成为制约毛入学率提高的主要因素。
为了准确把握在校生数和同龄人口变化对高中阶段教育毛入学率变化的影响大小，采用了因素分析法对 2002 年以来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算结果表明，2002-2005 年期间，由于在校生数增加导致毛入学率提高，而同龄人口增加导致毛入学率下降，增长幅度(表 3 中括弧内数据)远大于下降幅度，致使毛入学率较快上升，4 年提高了近 10 个百分点；2006-2011 年，中等职业学校大规模扩张，在校生人数增加和同龄人口下降共同促进了高中阶段教育毛入学率的快速提高，从 2006 年的 59.8%快速提高到 84%，6 年提高了近 24 个百分点(见表 3)，中等职业教育大规模扩张极大地提高了高中阶段教育的毛入学率；2012-2016 年，由于中等职业学校招生人数大幅度减少，高中阶段教育在校生数减少导致毛入学率下降，同龄人口的下降导致毛入学率提高，提高的幅度大于下降的幅度，致使毛入学率进入缓慢增长阶段；到 2017 年在校生人数止跌回升和同龄人口下降幅度趋弱，致使毛入学率缓慢提高，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阶段。
从表 4 高中阶段职普教育的比较不难看出，由于受学龄人口的减少和高等教育规模基本稳定的影响，我国普通高中在 2007 年之后也进入一个稳中有降的发展阶段。从 1999 年高等教育大规模扩招以来，普通高中在校生数从 1998 年的 938 万人到 2007 年的 2 522 多万人，此后出现了缓慢下降或增减变化不大的阶段，普通高中与高等教育进入了一个相对平衡
的发展阶段。在这一背景下，中等职业学校在校生规模必然成为推动提升高中阶段教育毛入学率提升的一个重要因素。
四、高等教育大众化阶段的中等职业教育区域贡献
中等职业教育在推动我国高中阶段教育发展的贡献存在区域之间的不平衡性。从表 5 不难看出，2010 年我国中等职业教育招生达到了历史新高，与 2005 年相比，全国在校生增加了 637.4 万人。其中，东部增加172.4 万人，中部增加 203.1 万人，西部增加 261.9 万人。从在校生数量变化来看，西部对高中阶段毛入学率贡献最大，其次是中部地区，东中西数量增加存在一定差异性。从在校生增幅变化情况来看，西部增加幅度比东中部二者之和还高，远远超过了东部和中部地区的二者之和，说明这 5年，西部中等职业教育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对推动西部地区扩大高中阶段教育规模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从 2011 年开始我国中等职业学校招生人数连年下降，从绝对数来看，2015 年与 2010 年相比，全国中等职业学校在校生数减少了 580.7 万人，其中东部地区减少 247.5 万人，中部地区减少 232.2 万人，西部地区减少 101 万人。可见，西部地区中等职业教育成为稳定高中阶段教育规模的重要力量。从相对数来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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