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琦,徐惠风,文波龙,路鑫雨,罗那那
(1.吉林农业大学农学院,长春 130102;
2.中国科学院东北地理与农业生态研究所,长春 130102)
氟(F)是自然界中最活跃的非金属元素,可与除氦(He)、氖(Ne)和氩(Ar)外的所有元素形成氟化物[1],自1886 年氟元素首次被证明客观存在后,人类开始对氟及其化合物进行研究,有机化合物和无机化合物是氟化物的两种类型,氟化物作为新型材料应用于工业锻造、航天材料[2]、农业生产中,并添加在药物及饮用水中用于治疗疾病,还可促进人的正常生长发育[3]。氟化工行业多以无机氟化物为基础原料加工制作产品,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与进步,非自然衍生氟化物持续进入环境。氟随食物链传递并逐级积累,对所在区域生物及人类健康产生范围更广的不确定性威胁。研究表明,平均每个成人每日氟摄入量不应高于4 mg,每日摄入超过6 mg的氟就会导致氟中毒[4],人体含氟量达到32~64 mg·kg-1会导致死亡[5]。因此,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内外针对不同的人类活动过程对氟毒害效应进行了相关的研究,我国环境科学、土壤学和医学工作者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氟的赋存形态、各形态的迁移转化规律、氟对生态环境及人类健康影响等方面[6]。
氟主要存在于岩石和土壤中,植物体内可积累少量氟,动物中的氟主要存在于富磷部位[7]。氟作为维持生物正常生理活动的微量元素之一,其在生物体内不断迁移转化并逐级积累且不易被生物体本身降解,可能导致生物的某些缺陷[8]。目前,国内外已有以环境和生物为研究对象,对自然界中氟的迁移转化机理及污染物对植物影响等方面开展广泛研究[9],氟在环境中的生态效应、污染修复技术以及风险评估应该成为人们关注的重点。鉴于此,本研究系统地对氟在环境中的含量及分布进行概述,解析氟在不同环境介质中的赋存形态及生物、非生物影响因素,同时,对土-植物系统中氟的迁移转化规律进行分析,并探讨氟污染的治理措施,为氟的环境危害风险评估、氟在生态系统中的循环以及氟污染治理提供参考。
1.1 空气中的氟
空气中氟主要有3 个来源:火山喷发、径流的蒸发和人类生产生活的衍生氟化物。火山岩浆喷发时,含氟气体随之喷出,维苏威火山和夏威夷火山空气中含有2.5%的氟化氢(HF)气体,据统计,火山活动每年排放1×106~7×106mg 的氟化物到空气中。工业生产过程中燃烧冰晶石(Na3AlF6)、萤石(CaF2)、磷灰石(Ca5F(PO4)3)和HF 的工厂会排放含氟“三废”到环境中,造成工业过程氟污染[10]。HF、氟气(F2)、气态四氟化硅(SiF4)及粉尘等是氟在空气中的主要存在形式[11],大部分植物通过叶片气孔吸收大气中的氟化物,一些植物也可以通过渗透作用和吸附作用从表皮和茎部气孔吸收大气氟化物。由于植物孔径较小,气态氟化物比粉尘态氟化物更容易进入到植物体内,其中,气态SiF4含量较少且对植物产生的毒性效应较小,HF相对密度轻,易扩散且毒性效应强,因此HF是大气中危害植物健康的主要物质[12]。
1.2 土壤中的氟
土壤中的天然氟化物主要来源于矿石的碎片,地壳中氟的平均含量为270~800 mg·kg-1,世界土壤含氟量为20~700 mg·kg-1,我国表层土壤氟范围在50~3 467 mg·kg-1之间,95%在191~1 012 mg·kg-1之间[13]。
土壤中的氟通常划分为水溶态(Ws-F)、铁锰氧化态(Fe/Mn-F)、交换态(Ex-F)、有机束缚态(O.MF)和残余态(Res-F)[14]。其中,Ws-F 和Ex-F 的生物有效利用率较高,易被植物吸收[15]。不同区域各形态氟占比情况差异较大,研究表明大部分土壤中Res-F含量占土壤全氟含量的90%~95%以上,是土壤氟的主要存在形态,对部分地区各形态氟含量进行分析发现,除残余态氟以外,不同地区各形态氟占比情况存在差异(图1)。
图1 不同区域各形态氟占比情况分析Figure 1 Analysis of the proportion of each form of fluorine in different regions
土壤是生物圈氟的主要来源,也是大气沉积氟的归宿[22]。土壤会逐层过滤大气沉降带来的氟,因此氟含量沿土壤剖面由上至下逐渐增多[23]。土壤中的自然氟大部分不溶于水或与土壤颗粒紧密结合,通常在气候干燥且地形低洼的盐碱土、黏性土地区,土壤中氟的积累量偏高[24-25]。氟在土壤剖面中的含量分布除与自然因素有关以外,也与人类活动有关,工业含氟“三废”的非正规处理,农事生产过程中使用的磷酸盐肥料和含氟除草、杀虫剂等都会使土壤氟含量升高,引起氟污染[26]。在我国不同氟污染耕作区,氟在土壤垂直方向的分布存在显著性差异,旱作区的土壤蒸发作用大于淋溶作用,受水分向表土层转移趋势的影响,表层土壤的氟化物不易向深土层迁移(农事扰动除外),土壤氟含量随土层深度增加而逐渐降低,其中裸地最为明显[27]。水田的淋溶作用较强,表层土壤中的氟化物随水逐渐向底层土壤迁移,土壤含氟量自上而下逐渐增加,大量氟化物在深度较深且渗透性较差的潜育层富集,减少了土壤氟对作物生长的不良影响,但深层水氟污染潜在风险增大[28]。
1.3 水体中的氟
氟是地下水中常见的一种化学元素,水体氟污染分为人为污染和自然污染。随着含氟污水的排放,氟随之迁移到地表水和地下水中,引起饮用水的污染。世界卫生组织规定饮用水中氟含量不能超过1.5 mg·L-1,然而北非一些地区的地下水氟含量达到20 mg·L-1[29],印度部分可饮用水中氟含量达到30 mg·L-1[30]。美国17个州的150个地区存在饮用水氟含量超标的现象,南加州湖区的饮用水中氟化物含量约为5 mg·L-1[31]。我国高氟水主要分布在华北、西北、东北和黄淮平原等地区,我国《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GB 5749—2002)中饮用水氟化物浓度限值为1 mg·L-1,《污水综合排放标准》(GB 08978—1996)中工业废水氟规定限值小于10 mg·L-1。
自然水体中的氟更多来自自然环境,含量范围波动很大,在0.012~100.0 mg·L-1之间。水中氟浓度的影响因素主要有3 个:一是高氟区的分布存在一定的地域性[32],不同的环境类型会对氟的时空分布特征产生影响;
二是气候条件,在气温较高且湿润的地区,岩石风化和土壤强烈淋溶作用导致浅层水中氟的迁移[33];
三是水的化学特性,氟含量受含氟矿石溶解度和水中Ca2+含量的影响较大[34]。此外,pH 值能控制水中Ca2+和因此碱性环境有利于水中氟的富集[35]。
1.4 植物中的氟
氟广泛存在于自然环境中的大部分植物中,植物通过呼吸、渗透等生命活动,将环境中的氟吸收、转化和积累。影响植物吸收氟的因素有很多,土壤性质、植物种类、植物部位和氟的浓度等都会影响吸收过程。土壤氟的生物利用度在pH 5.5~6.5 的土壤中较低,土壤pH 值的变化影响氟在植物体内的含量[36];
植物种类是吸收氟能力差异的主要因素,当植物组织中的氟含量大于50 mg·kg-1时,耐氟性弱的植物表现出氟迫害症状,耐氟性较强的植物正常生长。山茶科植物的吸氟临界值大于百合科和蔷薇科植物[37];
茶树被认为是一种富氟植物,老叶中的氟含量可在2 000 mg·kg-1以上[38],是土壤中总氟的2~7倍[39-40];
蔬菜和粮食相对茶树来说富集氟的能力较弱,玉米、水稻等粮食作物,蔬菜中的韭菜、大葱,水果中的桃、葡萄等都属于氟化物敏感种,而小麦、芹菜、茄子属于氟化物非敏感种[41]。同一种植物不同品种体内氟含量也存在差异,高粱中的DelalbC44C 品种对氟的抗性较强,RS671 则为敏感品种[15]。氟多积累在植物新陈代谢较旺盛的器官中,如在茶树和菠菜、小葱、芹菜等植物体内,氟含量呈现出的老叶>新叶>根的分布规律[42]。根中氟浓度与土壤中氟含量呈正相关关系,含氟污水灌溉下的作物调查显示,水稻、大豆和玉米植株中各部位的氟含量规律表现为根>叶>壳>籽粒[43]。
植物的氟污染来自大气时,叶中的氟含量大于根中氟含量;
氟污染来自土壤或灌溉水时,与其他器官相比,根中的氟含量较高[44]。氟多积累在新陈代谢旺盛的器官,如根、叶、花的含氟量明显大于茎和籽粒;
富氟植物体内的氟多富集在叶片,而非富氟植物由于氟很难通过根的内皮层,植物根部的氟含量较高[45]。除此之外,植物生长阶段不同,对氟的吸收和累积程度也有所不同。
2.1 氟对土壤的影响
土壤环境质量受氟的存在量、存在形态及污染程度制约。不同浓度的氟对土壤的生化代谢过程的影响研究,揭示了氟能抑制土壤酸性磷酸酯酶的活性和土壤纤维素的分解、干扰土壤呼吸、影响土壤的硝化作用[46]。用外源氟对潮土和黄棕壤进行处理,结果表明氟改变了土壤的理化性质,使土壤板结,容重增加、孔隙度变小,pH 升高,过氧化氢酶受到的抑制作用增大[47]。几种不同浓度的氟溶液以流量4 mL·h-1的速度淋溶土壤后,5 种不同土壤中的Al、Fe 和有机物均发生变化,钙质土变化最为显著[48]。向石灰性土壤中加入氟试剂,土壤中的水溶性钙含量和土壤放线菌数量都显著降低[49]。重金属也是土壤的组成成分之一,随着科技、工业化的发展,土壤重金属污染与其他污染物之间的相互作用研究为土壤污染物的综合治理提供支持。土壤中铁与氟溶液试剂的紧密度较高,易被氟溶液从土壤固态解吸为游离态,可溶性铁含量增加[50]。铅锌矿区土壤氟污染研究表明,氟对土壤铅含量存在负效应,未发现氟与土壤锌存在显著相关性[51]。铅氟复合污染条件下,土壤微生物受到影响,微生物多样性降低[52]。
2.2 氟对植物的影响
植物作为生态系统中的生产者,为人体和动物提供能量,氟被植物吸收积累的过程中可能对植物生长造成威胁,植物氟污染不容忽视[53-54]。土壤是植物吸收氟的主要途径,氟通过改变植物结构、生理生化过程等影响植物正常的生长发育,其持续积累会导致细胞死亡。大气中氟对植物的毒害则是急性且明显的,比其他常见污染物(O3、SO2、PAN、Cl2或HCl)浓度高出1~3 个数量级的无机气态氟(HF 和SiF4)可通过叶片从大气中进入植物体内[55]。
过剩的氟元素不利于作物的生长,不同植物种类对氟含量的响应也不尽相同,主要反映在作物生理功能、营养学及产量上。氟通过与镁、铝、溴离子形成磷酸盐复合氟化物,干扰植物生理行为,抑制酶活性[56],甚至终止转录、阻断翻译和选择性剪接[57]。氟化物能干扰藻类植物核苷酸,使细胞分裂受阻,抑制藻类生长的毒性核酸代谢[58]。此外,氟对SOD 酶活性具有抑制作用,进而影响叶绿素的含量,并促进生成大量乙烯致使叶片脱落,降低大豆结实率[59]。氟化物影响佛手碳代谢循环及花粉的正常发育,使佛手叶中叶绿素含量下降、光合作用受到限制,且佛手花粉畸形率与氟浓度呈正相关[60]。
2.3 氟对人体及动物的影响
氟具有双阈性,适量摄取氟有利于骨骼发育、预防龋齿以及其他生理功能的代谢,但由于其不能被人体降解,过量积累会产生负面毒害作用[61],主要表现在对骨骼及牙齿的损害,如氟斑牙(>1.5 mg·L-1)、氟骨症(>4.0 mg·L-1)、关节炎、脆骨症[62]。另外,氟通过抑制细胞酶活性和蛋白质的合成来影响机体的甲状腺等免疫功能,进而损害机体各器官的功能并导致代谢紊乱,甚至影响人的神经系统(>10.0 mg·L-1)。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列出的高氟区国家高达27 个[63],其中,有超过2亿人患有氟骨症[64]。
氟化物可能通过食物链危及动物的健康,高氟对动物生殖泌尿、神经及免疫等系统产生影响。家兔氟摄入量增加后,除血液外的其他组织中,钙、磷、镁含量也随之显著变化,且输尿管和输精管的上皮细胞黏膜受到破坏,黏膜微粒明显减少[65]。过量氟使相关神经递质和受体异常,影响脑内信息的处理和传递,使鼠大脑烟碱乙酰胆碱受体降低,引起反应迟钝、嗜睡等[66]。长期服用88.5 mg·L-1氟化钠水溶液的白鼠,其体液免疫反应及细胞免疫反应均被抑制,食用低营养食物的大白鼠受抑制程度更明显[67]。
环境中氟的来源主要分为自然、人为两大类,在自然界中,氟以多种形式迁移积累于土壤-水等非生物系统中,一定条件下通过吸附、解吸等方式进入植物体内,并通过食物链向更高层次逐级迁移并积累(图2),氟的生态环境效应在循环迁移过程中产生并逐步增强,氟含量超出一定范围易对生态环境造成影响,最终威胁人和动物的健康[68]。所以,对自然界中氟的迁移转化规律进行研究对于降低氟的生物及非生物有效性、减少氟危害意义重大。
图2 氟在生态环境中的迁移Figure 2 Fluorine transport in 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3.1 土壤对氟的吸附
土壤氟的吸附-解吸是一个相对平衡的动态过程。金属-氟络合离子与土壤中的阴离子发生置换反应,生成难溶性氟化物。氟阴离子与OH-半径相似且电荷数相等,因此其取代土壤表面所吸附的OH-的能力较强。影响土壤氟吸附解吸能力的因素主要有土壤pH 值、黏土比例、土壤类型、总氟和有机物的含量[69]。土壤对氟的等温吸附实验发现,影响铝硅酸盐黏土氟吸附的主要因素为pH 值、黏土比例和铝含量[70]。埃特纳地区火山土壤氟的吸附研究显示,区域性土壤吸附能力差异显著,有些地区还会出现氟从土壤中释放到溶液里的负吸附现象,氟吸附在酸性(pH 5.2)土壤中是可逆的[71],但在钙质土壤上是不可逆的[72]。我国开始对土壤氟吸附特性的研究是在20 世纪90 年代以后,室内试验研究证明,土壤氟的吸附量随土壤母质的变化而变化,且与初始氟浓度呈正相关关系,土壤中的铁、铝氧化物以及草酸等含量是氟吸附的主要正向影响因素之一[73]。
关于土壤中氟的赋存形态和土壤母质对氟吸附影响的研究较多,主要针对土壤的物理性质、土壤pH值等对土壤中氟的吸附影响,但较少考虑土壤中的离子对土壤氟吸附的影响,而土壤中的氟被Cl-、Na+、Ca2+等离子影响,Mg2+能增加氟的吸附量,有利于氟的固定[74]。由于氟与土壤各成分的复杂性和相互作用性,目前还不能明确哪种土壤成分控制氟的吸附[75]。在静态研究的基础上,将饱水动态土柱与Langmiur、Frendlich 模型结合[76],用数学模型描述氟在土壤中的动态吸附与解吸特征,探寻氟的反应机制,已经是研究土壤中氟吸附-解吸特征的重要手段之一。
3.2 植物对氟的吸收、积累
目前,国内外对于氟化物在植物各部位的迁移转化机制以及植物吸收富集氟的方式尚不明晰,利用氟的植物富集系数和转移系数进行分析有利于更好地理解氟在植物不同部位的迁移转化规律[83]。
转移系数(TF)=植物地上部氟含量(mg·kg-1)/植物地下部氟含量(mg·kg-1)
富集系数(BCF)=植物地下部氟含量(mg·kg-1)/土壤中生物可利用态氟含量(mg·kg-1)
土壤是氟循环的重要介质,土壤中氟含量和形态的变化将影响到地下水的含氟量,天然水体中的氟主要来自含氟矿物、岩石及土壤的浸溶,并通过食物链的作用影响到植物。自然环境中氟的迁移主要有两种类型:①在某种介质(土壤、水体或空气)内部水平或者垂直方向上的位移;
②从一种介质向另一种介质的迁移。氟在迁移过程中,其存在形态也会发生改变,即从一种形态的氟转变为另一种形态的氟。这一过程始终处于某种平衡状态,氟在水-土-植物中的迁移转化速率的调节依赖于这类平衡[84]。由于氟的多变和不稳定性,其在自然界中的迁移转化规律还没有统一的划分标准,开展植物不同器官之间氟迁移途径研究,以及不同土壤类型和不同土层深度下氟的分布等研究,有利于更进一步地了解土壤-植物系统中氟的迁移转化规律。
4.1 大气氟污染治理
现阶段,湿法处理是工业上常用的废气净化方法之一,湿式净化以碱溶液或水为吸收剂,在液相条件下,洗涤吸收废气中易溶于水的HF 和SiF4等气体氟化物,且湿式装置产生的一定浓度净化液经过二次加工处理后,可生成再利用型氟化物,这种回收处理工艺分为酸、碱两大类[85]。碱法除氟技术多用于处理含氟矿石冶炼工业产生的废气,处理技术相对成熟,净化效率较高,但净化过程中净化设备容易堵塞;
酸法回收以水为吸附剂,多应用于氟化盐工业,该技术除氟效率高,净化成本低,净化过程不易堵塞,缺点是易腐蚀设备。
利用HF、SiF4的环境化学特性,借助某些吸附剂达到净化空气中氟化物的效果,这种方法被称为干法技术。与传统湿法处理技术相比,干法技术净化效率高且操作简单,选用石灰石粉末等干物质作为吸附剂,进行无水作业,机械损伤较小,运行成本低[86],随着这项技术的日益完善,干法技术在大部分工业部门中得到了普遍应用。
4.2 土壤氟污染治理
目前土壤氟污染修复技术主要有物理法、化学法、物理化学法、植物修复法(表1)。
表1 氟污染土壤治理措施对比Table 1 Comparison of fluorine contaminated soil treatment
化学措施通过改变土壤中无机污染物的化学赋存形态,降低污染物的生物有效性和迁移性[87]。土壤水溶态氟含量受不同类型的钙离子化合物的影响,施加CaCl2、CaSO4后,土壤中水溶性氟含量降低,土壤中加入CaCO3、CaO 和Ca3(PO4)2可显著增加氟含量[88]。除了钙离子化合物,有机物料也是土壤氟固化的有效物质之一,土壤中水溶态和可交换态氟含量随木炭和竹炭的添加而显著降低,铁锰结合态氟含量明显增加[89],硅钙肥、风化煤和石灰均有增加土壤水溶性氟含量的作用[87]。
随着工会经费的增加和会计工作的日益复杂,工会会计的风险逐渐增加。因此,工会应当根据有关会计准则的进一步研究,建立完善的监督管理机制,进一步规范和完善会计管理,提高会计信息质量,促进有序会计的工作方式。
物理措施基于物理原理和机械作用,有沉淀、过滤、平衡调整等方法。已有研究表明客土、深埋、水洗、改变土地利用方式等物理措施对土壤氟污染治理具有一定的效果[25],但其操作过程耗时费力,大面积污染土壤的修复操作不便且可能产生二次污染,在氟污染土壤治理工作中应用较少。
植物修复被认为是一种安全、高效的生态修复方法,但植物修复技术研究仍需完善。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氟富集植物的筛选[90],植物对一定浓度的氟浓度具有抗性,并在生长期间累积,根据氟在植物中的分布特征,在土壤受氟影响较大的地区,可以种植以地上部分为主要食用部位且氟富集能力较弱的作物,也可以种植氟富集能力较强的非食用性植物,如国槐、刺槐、臭椿、合欢等来降低氟污染[91]。Boukhris 等[92]对过磷酸钙工业周边土壤进行研究,发现了黄杨、锯齿状苍术和蓝藻3 种可用于干旱地区植物修复的多年生植物,其积累氟的范围在37~360 mg·kg-1之间。
物理化学法主要有吸附、电渗析、汽提等方法。物理化学法是一种相对高效的土壤治理方法,对渗透性较低的黏土和淤泥修复效果显著[93]。研究表明,影响氟去除率的主要因素是电解电压及电解液浓度,土壤氟化物能在阳极强化电动力学作用下迁移,除氟率达到73.0%[94]。氨强化电动修复-竹炭吸附修复技术能除去高岭土中75.7%的氟[95]。新型吸附材料的开发利用受到学者的广泛关注。
土壤氟污染现有修复技术种类有限,已有修复技术中,化学法在应用推广范围、修复效率及修复成本方面优势明显,但修复后的氟仍然赋存在土壤中,随着环境的变化,潜在的氟污染风险增大。对适用于大面积修复技术的优缺点进行分析发现,植物修复法与化学法相结合,能够扬长避短,达到节能高效且二次氟污染风险降低的修复效果。除此之外,物理化学修复方法因其修复效率高等优点成为国内外学者探寻经济高效土壤氟污染修复技术的主要研究对象。
4.3 高氟水污染治理
目前氟污染水处理研究多针对工业、矿业中产生的含氟废水,传统的含氟废水处理技术有离子交换法、化学沉淀法和混凝沉淀法等。
治理含氟污水可利用离子交换的原理,采用合成的阴、阳离子交换树脂去除水中的氟[96],在强碱阴离子交换树脂中,在盐环境下可以去除氟化物,而在阳离子交换树脂中加入碳,可使树脂更加耐用[97],用两倍含水氧化物(Fe2O3·Al2O3·XH2O)与Cl-、Br-等离子去除F-的效率更高[98]。
化学沉淀法是高氟水预处理的普遍方法之一,通过沉淀法对饮用水进行脱氟处理,采用石灰形成更大更密集的絮凝体,氟化物随之析出,以污泥的形式被清除,pH在5.5~7.5时去氟率最高[99],沉淀法处理技术的优点:一是原材料便于获取,二是操作过程简单且投入低。但此项技术对净化材料本身的总溶解性固体物质及硬度有一定的要求,并且会产生大量污泥。
混凝沉淀法是利用吸附剂的化学性质吸附水中氟离子,经化学反应形成悬浊化合物,达到脱氟的效果,其脱氟效率高且应用广泛,主要试剂为铝盐吸附剂,包括硫酸铝、聚合氯化铝、聚合硫酸铝[100]。除此之外,近年来又出现了絮凝法等新的去氟手段[101],即在悬浊物中加入高分子絮凝剂,加速含氟絮状物的沉降进程,这项技术除氟效率高,且去除成本低,具有较好的应用前景。
明晰氟的环境效应、迁移转化机制及分布特征,有助于减轻氟污染带来的环境负效应。氟污染程度与氟化物的种类和作用显著相关。生物和环境受到的危害程度取决于土壤中氟的赋存含量、形态分布及其生物环境效应。目前氟的易挥发性、易络合性、水溶性等环境化学特性增大了氟污染的治理难度,需要从迁移途径和环境化学效应方面深入研究,从而进一步降低氟的生物有效性,减少氟危害,应在以下几方面进一步探索:
(1)进一步深入开展土壤中氟赋存机制和环境负效应方面的研究,为区域土壤氟的迁移积聚程度提供参考,但是目前相关研究仍不够全面,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一是土壤氟检测方法不一,亟需统一检测方法,准确快速获取研究数据;
二是在影响因素方面,氟与土壤胶体和溶液中OH-、Ca2+、Al3+等离子的反应及作用机制尚不明晰,而OH-、Ca2+等离子在高氟区土壤中普遍存在;
三是土壤中微生物与氟的相互作用过程仍不明确,氟对微生物生化代谢的毒性效应、微生物对氟的稳定活化作用等都需系统研究,这对氟的固定和去除意义重大。
(2)强化氟污染治理技术和健康风险体系研究。由于开展区域氟生态风险评估需要基于自然介质中氟含量的基础研究数据,因此提出以下研究方向建议:一是氟污染植物修复技术体系的构建,需要在当地植物的生理特征与已有筛选技术的基础上,因地制宜筛选氟低积累植物;
二是结合内梅罗(Nemero)综合污染指数法、潜在生态危害指数法等模型进行不同暴露途径氟污染物的健康风险评估,按环境分类定量分析,确定不同环境氟毒害的临界浓度,为环境氟污染风险评估提供参考;
三是引入动物、植物、微生物、人体氟中毒的临界值,多因素综合分析,提高氟污染物健康风险评估准确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