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1997年,美国批评家希利斯·米勒就提出了“文学终结”论,他认为互联网、新媒体技术的快速发展,将使文学失去崇高地位,“文学就要终结了”。时隔二十多年,今天AI写作所引发的效应,不亚于一次新的“文学终结”危机。当人工智能写出的文本可以“以假乱真”时,文学创作究竟面临着怎样的深刻考验?
于是有人把文学比成美人,认为“众芳芜秽”“美人迟暮”是一种宿命,就像王国维词中所写——“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离别或者零落是一种命定的结局。这个比喻多少有些悲哀和无可奈何,但我却愿意从另一个角度去解读。文学在表述方式、内容与内在精神的构成方面,更多地呈现出一种生命器质,这种器质主要体现为一种艺术型创造性灵智。它融和充盈完整的生命体验,展示出一种超越逻辑和知识的灵性。人如何生存是亘古不变的话题,并不随时代、环境的转移而消逝。也许文学与生命在本体论上具有一种同构共生性,并关涉生命超越的价值反思。
文學是关乎审美体验的。而审美体验中那些丰富、生鲜的思想不能完全在比较、分析、综合、抽象与概括中得到。文学所衍生的美,绝不会成为任何意义上的现成对象。美并非凝固不变、可触可感的实体,而只是一种形而上层面上的存在。这种存在是无论如何不会被概念化的,只能在体验中被揭示出来。在审美的存在空间里,概念化、观念化只能将我们囿于狭小的一隅,让我们丧失掉体验终极实在的原发视野。文学需要秉持的始终是诗性思维,而非知性思维。诗性思维可以一定程度上帮助我们从概念化、凝固性、本质主义的理论范畴中解放出来。从这个角度而言,文学是永恒的,她有如一脉意识的泉水,有如一抹思想的流云,有如一处心灵的梦境。
所以,永远有多远,文学就有多远。我们把远方交给彼岸。彼岸是实在的,也是虚幻的,出发了,你就莫要停留。彼岸在召唤,隐约但是坚定,那将是我们生活的方向——心的方向。
(毕曼,著名学者,博士,湖北民族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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