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何鑫蕾，胡晨，周睿
“场地+游乐设施”已成为儿童游戏场所设计的常用手段[1]。纯粹的娱乐模式在一定程度上难以增进儿童对外界的好奇心，也难以唤起儿童内心的深度互动体验。因此，如何提升儿童嬉戏空间的沉浸体验感，是空间展陈设计师在信息时代的亟须解决问题。小星球乐园源于日本，是针对 3～1 2 岁儿童打造的具有娱乐性和教育性的沉浸式亲子互动乐园。小星球乐园项目以多元智力理论为基础，从体感、探求、思考、创建、交流五个层面出发，通过数字技术与传统嬉戏项目的结合，刺激儿童对信息的认知度及对环境的感知度，让儿童在参与中获得沉浸体验。
（一）信息技术的特征
随着AR 技术、VR 技术、全息大屏投影技术的逐渐成熟，展览空间的数字化发展首先在博物馆呈现，逐渐形成科普教育与科技体验互动的展示模式。在强化儿童嬉戏空间的信息技术方面，点触技术能够使儿童通过与屏幕的互动获取信息，并提高操作行为的互动体验感。3D 技术、声频技术、传感技术、增强现实穿戴设备等从视觉、听觉、触觉上营造了一种包裹式的数字沉浸场，实现虚拟与现实的互动，激发了儿童的感知体验。虚拟现实、增强现实、混合现实等数字技术可以构建出逼真的虚拟场景，拓宽了展览信息传播的维度，激发了儿童的兴趣[2]，帮助他们融入场景空间中。小星球乐园采用全息影像技术，打破了场域空间的界限，用科技为儿童制造了一个全新的沉浸体验空间。
（二）亲子教育特征
家长的陪伴与引导在儿童的成长过程中尤为重要。因此，游戏乐园安全封闭的环境成为亲子互动的最佳场所。亲子互动的形式大致归类为家长陪同、家长讲解、家长引导、亲子合作等。乐园的亲子活动在尽可能尊重儿童独立意识的前提下，多以家长引导的方式进行，一些具象的游戏规则和特定的环节关卡需在家长的帮助下完成。同时，人对外界的好奇心在儿童时期尤为明显，他们能够被新鲜事物快速吸引，同时也会下意识地观察、模仿家长或其他伙伴的行为。通过在每一个环节中设置亲子话题，给儿童和家长创造了良好的情感互动氛围，达到了家长陪伴参与的作用，提升了亲子互动体验感。与此同时，面向儿童的嬉戏乐园空间也应从情感、价值观和思考方式等角度切入，增强儿童的感知、参与及互动，避免单一的知识输入[3]，让儿童学习知识的同时，增强沟通交流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在氛围浓厚的交互游戏空间中，儿童的感知能力得到了提升，趣味的图像互动增强了儿童的嬉戏体验，儿童在家长的陪同下一边游乐一边学习，从游戏中提升了对学习的认知与情感的满足。
（三）自然观特征
自然环境对儿童的健康发展、认知发展、艺术发展必不可少[4]。城市中的儿童缺少走近大自然的机会，他们如何在城市中认识自然成为当下亟须解决的问题。因此，很多嬉戏乐园考虑儿童的认知特征，在场馆设施设计中尽可能满足其需求并结合科技、自然与艺术，在多样的电子媒介交互中，充分激发儿童对大自然的好奇心，让儿童从对自身的探索变为对自然世界的探索，在主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释放天性，获得心灵与情感的良性互动，提高对外界的认知能力，使他们能够健康成长。游乐场馆通过运用数字媒体技术，引导儿童沉浸在场馆创造的世界中，满足了多层次深度化的体验需求，又于感官中理解了自然与科学文化[5]。这种现实联想和虚拟影像相结合的展示形式，模糊了儿童对场域空间和时间的界限，让儿童完全融入虚拟场景中进行学习和交流，使他们在寻找、观察、探索中获得对自然界的认知。相较于一般的嬉戏空间，小星球乐园利用技术特征把图像、信息、声音等变得生动且易于儿童理解，在嬉戏过程中满足了儿童对亲子功能和自然向往的需要，打造了一个沉浸式的嬉戏环境（见表 1）。
（一）环境刺激构建空间氛围
SOR 模型是反映人类行为的一种模型，即刺激—有机体—响应模型，其最初在环境心理学领域被广泛运用。该模型指出，当个体受到外界环境刺激（S）后会影响个体的认知活动与内在情感（O），被刺激的认知与情感将反作用于个体的外在行为和内在情绪（R）。在小星球乐园利用数字技术真实再现各种场景，通过多媒体荧幕的趣味互动、光影效果、音效等感官感知元素构建空间环境（S），使儿童通过不同的感官刺激生成机体自身的情感效应和认知行为，从而在外部环境刺激下获得深度体验感（O），使儿童积极参与游戏（R）。在视觉和空间环境中，装饰和光影效果是展示空间中的构成要素，对空间氛围的营造起着重要作用[6]。小星球乐园通过视觉、触觉、听觉与数字技术融合构建的沉浸式空间，增强了儿童的参与体验。空间的环境营造能刺激儿童对展示内容产生直接感知，这种刺激反应下产生的沉浸感促使儿童与场域空间形成强大的情绪纽带，并通过他们自身的机体反应与信息的传递和接受，让外部空间环境和儿童行为建立联系。此外，儿童个体的行为活动与情感节奏变化也会调动群体的行为活动，营造一个互动氛围极强的空间，让空间中的情绪氛围形成持续性发展，使在场儿童能够充分参与互动。最直观的反映就是儿童参与游戏过程中情绪激动时声音分贝变化。
（二）互动形式引导主动参与
互动是产生感官刺激的必然途径，通过与环境的互动，儿童学习知识、积累经验、产生动力、实现发展[7]。一个良好的互动环节能提升儿童的社交氛围，增强儿童的参与感，并使儿童保持愉悦的心情。但由于儿童的生理认知因素，年龄较小的儿童对父母的依赖程度较高，参与社交活动、传递信息的过程需要家长的引导与帮助。强化互动引导是提升儿童兴趣快速融入群体，增强体验的有效途径之一。小星球乐园把儿童创作的画投射到荧幕上模拟真实的比赛环境，让儿童生产现实参与感。强烈的情境再现和互动形式引导儿童快速融入游戏情境，逐渐脱离家长的引导，自主代入到设定的游戏情节中，以第一人称视角参与互动。儿童完成从被动参与到主动参与的角色变换过程，需要借助环境场所、互动技术与故事情节来刺激引导他们的深层情绪。一旦完成角色互换，家长的引导和帮助会被削弱，儿童的情绪会被调动起来，完全代入故事中进行独立游戏。小星球乐园的游戏互动设置了单独操作项目、多人协助项目以及赛制竞争项目，引导儿童主动参与活动。让儿童在与他人的直接交流、与设备的体感交流以及与空间的意识交流中，产生与当前环境的情感链接效应[8]。在嬉戏空间中对儿童参与主动性的培养，可以潜移默化地培养儿童的社交能力，对其性格塑造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表1 室内儿童嬉戏空间的形式
（三）技术支持多元交互形式
传统的儿童嬉戏乐园多是静态互动，以手势触控、肢体触控为主，这些单模态的交互形式给儿童带来被动枯燥的嬉戏体验。单一重复的交互形式很难快速调动儿童的好奇心和兴趣。因此，儿童嬉戏空间的互动设计要依据他们的兴趣爱好和习惯有针对性地设置合理的刺激元素，以满足他们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小星球乐园通过使用虚拟技术将游戏角色和场景投射出来，并设计相关联的互动环节，使儿童快速参与到故事情境中。这种利用肢体行为与数字媒介产生互动的方式，以多点触控技术对场景图像进行实时控制，降低了儿童对操作命令的认知障碍并减少了学习成本，让儿童在现实和虚拟的角色转换中增加参与度和体验感。小星球乐园的沙盘世界游戏操作动作简单，儿童每一次操作都会有一定的反馈（如颜色变化、图像变化、声音提示等），提醒儿童当前的操作是否正确。儿童嬉戏乐园的交互体验通过数字技术支持形成了多模态的互动方式，利用真实的沙体与生动形象的声视效果，让肢体活动与影像形成多元交互，让儿童在参与体验中不知不觉地萌发新的自我，同时通过自言自语、提问—回答、互动游戏萌发对世界的思考[9]，并从多维感官体验出发，强化儿童的视听触感受能力，增强他们对自然的认知。
（四）场景内容搭建增强认知能力
儿童益智类娱乐空间不仅能开发智力，而且能刺激儿童的感知觉，其为儿童提供早期智力开发，特别是在训练协调手、脑运用及培养空间想象能力上起到了良好的作用[10]。基于儿童认知模式下的乐园空间嬉戏内容构建，需针对不同年龄段儿童的认知能力差异进行设计，每一项活动都从儿童的自身发展情况出发。从尊重儿童不同阶段身心特征和尊重主馆内在要素两个方面上[11]设置直观易懂、易操作、易参与的嬉戏内容，使乐园设置的空间信息具有普适性。小星球乐园不只是娱乐空间，还是提高儿童教育认知的场所。因此，小星球乐园共设立了7 类不同的嬉戏活动，在内容搭建和参与的方式方法上都根据儿童的差异有针对性地进行设置，每一项活动都通过触摸、拍打、拖拽等不同的肢体互动传递信息内容，这对于处在感官敏感期的儿童来说能很好地训练他们的感官系统[12]，并帮助他们转化抽象信息。利用儿童可感知的内容形式来搭建空间信息内容，可以激发儿童主动探索的能力。把日常生活中的知识概念化、娱乐化以满足儿童的好奇心，吸引儿童主动参与信息交换和传递情感的环节，让儿童在参与体验中锻炼自主思考能力、培养创作能力，同时增强社会交往能力、情感共通，提高他们对未来社会生活的适应性。
（一）感官感知：多维度调动儿童官能
儿童交互行为系统统一以儿童视觉与听觉感官行为能力为基础，感官行为能力特征引导儿童交互行为活动[13]。小星球乐园把光影装饰、装置设置、音效设施等作为感官传递的对象，通过与儿童的情境互动形成从外在形式到内在感知的现实感，构建出专属于儿童的沉浸嬉戏环境。区别于一般海洋球乐园，在绚丽多彩的光影装饰下，小星球乐园空间显得独具审美体验。光影投影产生的颜色渐变效果，使海洋球的表面质感显得晶莹剔透，形状饱满，流动的光影装饰不但刺激了审美体验，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营造了空间视觉氛围，使整个空间更具表现力。同时，小星球乐园用互动形式唤醒儿童的肢体，激发他们的好奇心和兴趣。儿童使用海洋球击打墙面，墙体的画面随着音效产生动态效果，儿童的肢体动作、荧幕效果同音效一起组合形成了有节奏、有韵律的空间画面。声、视、画的组合加上儿童的肢体行为，淡化了乐园与儿童间的界线，展现给儿童一种具有真实情感的具体事实。
（二）情感感受：多角度引发儿童兴趣
情感信息不能脱离具体情境，而情感体验可能来源于文字和画面所描绘的情节[14]。通过多感官体验吸引儿童兴趣刺激情感体验，然后再利用多元的交互活动传递情感信息，将相对复杂的主题内容和操作规则以简单直观的方式呈现，这样儿童与空间环境信息不仅在肢体行为上获得互动，而且多感官的运用可以加强空间的情感体验，帮助儿童与空间环境建立联系。这种利用感官和行为互动的方式来强化认知与思考，让儿童在参与游戏活动的过程中融入其中，完成信息接收及与他人的交流，并获得精神上的满足。同时，小星球乐园的嬉戏互动环节吸引儿童主动探索，让儿童在活动参与中把乐园设置的信息转化成自我认知，把分散的信息串联成推动儿童思维的活动。这一交互过程可以帮助儿童构建新的认知意义，并打破嬉戏情境和儿童的分离局面，消除了嬉戏情境与现实世界的距离，激发深层次的情感体验。
（三）互动操作：多方式激励儿童参与
乐园中的交互体验是引导儿童从被动参与到主动探索的主要途径。交互行为得到及时的反馈是获得沉浸体验的重要条件，虽然乐园空间中的感官刺激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儿童获得沉浸体验，但此时儿童处于相对被动的状态，交互模式也只是儿童与荧幕的单向互动。因此，由数字互动技术构想一个能给儿童带来可以分享观点和创新构想的好的游戏环境，能帮助儿童更好地成长[15]。数字技术把图形信息符号化，通过多感官通道进行实时交互，并对行为活动进行及时反馈，引导儿童主动参与互动，强化儿童与空间环境的联系。
（四）审美体验：多元化提升儿童审美
乐园的审美教育主要有两种形式：一是外在的装饰设置，二是绘画活动。眼睛对颜色的变化有较强的感知，所以颜色是影响消费者视觉体验的重要因素[16]。利用外在的视觉装置，把色彩鲜明、动态化的光影装饰直接输入到儿童的视觉信息中，潜移默化地培养儿童的审美感知。绘画活动让儿童直接参与美术实践，在原始模板对儿童进行积极引导下，让他们在参与绘画活动中不断表达自己的主观审美，将对活动的原始参与性与好奇性转化为审美体验和学习乐趣。通过视觉体验与参与体验的结合，强调儿童对世界的想象能力和审美感知能力，儿童在参与和创造过程中发挥主观能动性，使儿童的内在情感与外交的联系被重新构建。儿童在获得对自我肯定的心理满足的同时，也会产生丰富的审美体验，这种审美体验又会反作用于儿童的行为活动，形成一个良性循环，不断地丰富儿童的审美感知，并延伸到学习和生活领域，转化为儿童内在的心灵需求和自我认知发展的动力，不断促进儿童身心发展。
随着多元化数字媒体技术的成熟，儿童嬉戏空间的娱乐体验和信息传播的重要性愈加明显。儿童嬉戏空间并不是单纯的游戏场所，是要他们在游戏体验中获得认知与成长。因此，探索针对儿童的嬉戏空间的体验创新是设计师的重要职责。本研究有针对性地分析了对小星球乐园嬉戏空间的儿童体验，通过深度调研和跟踪观察找到了利于儿童嬉戏空间的体验研究策略。具体而言，通过感官、情感、互动、审美等多维度的感知体验、创新的展示形式引导儿童愉快地参与活动；
通过增设多媒体互动性体验，刺激儿童在活动中的情绪，激发儿童的想象力，培养和提升儿童的审美能力与认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