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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不只是声音

时间:2024-08-17 15:00:03 来源:网友投稿

吴冠青

2023年6月2日,芬兰作曲家凯亚·萨利亚霍(Kaija Saariaho)由于脑部肿瘤恶化,在其巴黎寓所安详离世,享年七十岁。萨利亚霍作为当代国际乐坛上最重要的作曲家之一,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作品,其体量之大、题材之广,足以让我们在之后很长的时光里细细品味。这些作品所承载的来自作曲家对于这个世界的寄望、爱和宽恕亦足以温暖后人。

纽约大都会歌剧院的总经理如此评价萨利亚霍:“她是最独特的声音之一,她的音乐牵动了人们的思维与情感。这是真正打动人心的音乐。她毫无疑问是一位非常非常伟大的艺术家。”

在芬兰的童年生活

关于童年的音乐生活,萨利亚霍回忆道:“我并非出身于音乐家庭或知识分子家庭,而且我从小就很害羞,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作曲家。”话虽如此,音乐却一直伴其左右。她常常在脑海里想象音乐,年幼的萨利亚霍曾对她的妈妈说:“把我枕头上的声音关掉!”

萨利亚霍六岁时,在老师的建议下开始学习小提琴,一步步地决定成为一名作曲家,“否则我的人生将失去意义”。

关于创作

萨利亚霍在一次公开的访问中分享到,她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都在工作室里度过,她十分习惯于这种独自创作的状态。“想要得到音乐灵感的宠幸,就必须每天早上坐在书桌前。也许刚开始一无所获,但当你坚持强迫自己坐在那儿,音乐的灵感便会来到。有人问我,创作灵感来自什么?大自然还是其他?其实只要我坐在那儿工作的时候,灵感便会到来。作曲家其实与演奏家、运动员无异,需要不断练习。只是作为作曲家,我们热身的时候首先预热的是我们的脑袋。”

萨利亚霍的音乐先后受到了序列主义、电子音乐以及频谱音乐等流派的影响,而从芬兰到巴黎,尤其是在Ircam电子音乐中心的工作经历,成为萨利亚霍在找寻个人音乐风格征途中最重要的一环,对其创作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及转变。关于电子音乐,她坦言:“虽然我系统地学习过不少电子音乐创作的技术,但是我并不会对此痴迷。我只希望通过电子音乐来丰富作品中的音色,为乐队作品的配器增添多样性。我更注重的是如何把电子音乐融入到器乐的声音当中,让听众难以辨别电子音乐从何时进入,乐队的声音从何时淡出。”

女性作曲家?从事作曲的女性?

萨利亚霍本人并不喜欢被冠以“女性作曲家”之名,也不希望被称为“作曲的女性”。在大都会的一次歌剧排练后,她对那位不停追问其女性作曲家身份的媒体记者说道:“我甚至不愿意谈及这些,这是一种耻辱。”

而在另一次采访中,通过瑞典女主持人的循循善诱,萨利亚霍终于愿意谈论这个问题,并坦诚在一开始十分艰难,尤其对她个人而言:“我如此渴望成为作曲家,但我又是如此害羞的一个人。并且,我还不是出色的器乐演奏家,我如何能够成为作曲家呢?在我之前,都出现过哪些女性作曲家?一定有很多女性作曲家并未被我们认识。但首先,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需要意识到作曲对我来说是非做不可的!在西贝柳斯音乐学院就读期间,有的老师刚开始根本不愿意教我,他们说‘你是个漂亮的女孩,很快便会结婚;
我的时间很珍贵,不想浪费时间给你上课。这样的遭遇在当时很普遍,但到了某个阶段,我的作品开始得到了大量的演出。我身边的同行全是男性,可能也正因为如此,作为女性的我更容易被关注,更容易突出。”

当我翻阅萨利亚霍洋洋洒洒近一百六十部作品目录时,首先跃然纸上的是她的六部歌剧作品:《远方的爱人》(LAmour de loin,2000年)、《阿德里亚娜·马特》(Adriana Mater,2005年)、《西蒙娜受难曲》(La Passion de Simone,2006年) 、《艾米丽》(émilie,2008年)、《余下的,只有声音》(Only the Sound Remains,2015年)以及《无辜》(Innocence,2018年)。

不知是出于对女性的关注,还是潜意识为之,六部歌剧中的三部皆是以女性人物为中心而展开的。萨利亚霍说:“每个作曲家都会选择那些能够感动他们的人物和题材。”不管是出于作为母亲的记忆,还是对女性知识分子的惺惺相惜,萨利亚霍在这三部歌剧中向我们呈现了三位伟大女性的形象:在战争中失去贞洁而被迫成为母亲的阿德里亚娜·马特、法国文学家西蒙娜·韦伊(Simone Weil)以及十八世纪数学家艾米丽·沙特莱(émilie du Chatelet)。透过这三部作品,我们可以看到萨利亚霍作为一位女性、一位母亲对这个世界的关怀与大爱。

关于暴力、战争、母爱与自我救赎

2006年上演的《阿德里亚娜·马特》由作家阿敏·马卢夫(Amin Maalouf)撰写剧本,彼得·塞拉斯(Peter Sellars)擔任导演。萨莉亚霍将自己第一次怀孕的记忆作为歌剧灵感的一部分,她对此形容道:“两颗心脏在同一个胸腔里跳动。”马卢夫以此作为出发点,结合其法籍黎巴嫩裔的特殊身份背景、曾经作为战争通讯员的经历,以及2003年伊拉克战争所带来的冲击,编织了一个全新的故事:一个名叫阿德里亚娜的女子,在混乱的战争中被一名同乡强暴并因此怀孕。十七年后,当年的孩子长大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十分愤怒,想要找到生父进行报复。当他终于与年迈的生父见面时,发现此时的父亲已经双目失明,分不清昼夜了。最终,他决定放下仇恨。母亲阿德里亚娜与儿子紧紧拥抱,伴随着乐队极为动人的五度音程唱道:“我们放弃了报复,我们得到了救赎。”正如《纽约时报》著名音乐评论家亚力克斯·罗斯(Alex Ross)所说:“这是一个令人惊叹的结局,是一种救赎,也是另一个世界的诞生,更是将观众从黑暗带向了光明。”

01歌剧《余下的,只有声音》第二幕中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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