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彩云,尉若山,吕翠霞
(山东中医药大学,山东 济南 250355)
整体观是中医的精髓与特色,始于《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将之付于临床,给整体观赋予了更丰富、更鲜活的辨证论治的内涵。
本文归纳了张仲景在六经辨证、辨脉及辨病方面的整体观思维,分析脉与症、病与病、脏腑与经络在整体观念指导下的普遍联系性,总结整体观指导下所产生的有明确主次之分的“系列方”及有可循规律的主病脉象,通过把握《伤寒杂病论》辨证的整体观,不仅可以深入理解整体观,全面权衡地分析疾病,见微知著,从局部着眼于整体,达到一隅三反的目的,还可以学习张仲景从整体观把握临床的学术特色和经验,从而提高临床辨证论治水平。
综观《伤寒杂病论》,其辨证的整体观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1.1 六经皆有表证
六经表里辨证,是同一整体里的两个相对概念。从六经为一大整体说来,太阳主表,且从六经中每一经的小整体而言,每经所主脏腑均通过经络与表相连,故其发病就可有表里,便都可有表证。
太阳主表自不必说,如阳明病第183 条,“病有得之一日,不发热而恶寒者何也? 答曰:虽得之一日,恶寒将自罢,即自汗出而恶热也”,虽仅一日恶寒,亦是阳明表证;
少阳病第96 条“或不渴,身有微热者,(小柴胡汤)去人参,加桂枝三两,温覆微汗愈”,为少阳表证;
太阴病表证为第276 条,“太阴病,脉浮者,可发汗,宜桂枝汤”。
少阴表证为第301 条,“少阴病, 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细辛附子汤主之”,及第302 条“少阴病,得之二三日,麻黄附子甘草汤微发汗,以二三日无里证,故微发汗也”。
厥阴病见表证,是阳气来复或相火由阴出阳,如第327 条,“厥阴中风,脉微浮为欲愈,不浮为未愈”。
因此,“六经皆有表证”,是辨证综合运用整体观、常变观、相对观的实例。
1.2 辨脉的整体观
病气之阴阳既成,脉之阴阳必应,即“内有所病,外有所应”。
四诊是“司外揣内”整体观的体现,脉法为四诊之一,脉象的形成与脏腑气血密切相关,通过感受脉管内气血变化可以推测内在脏腑的病理生理信息。
因此病与证的规律,在脉象上必有所反映。
张仲景常以脉示病,六经病及杂病各有常脉,如《伤寒论》太阳病“脉浮”(第1 条),阳明病“脉大”(第186 条),少阳病“脉弦细”(第265 条),太阴病“脉弱”(第280 条),少阴病“脉微细”(第281 条);
《金匮要略》亦有论述,“其脉微数”(《金匮要略·百合狐惑阴阳毒病证治第三》),“疟脉自弦”(《金匮要略·疟病脉证并治第四》),“脉大为劳,极虚亦为劳”(《金匮要略·血痹虚劳病脉证并治第六》),“脉数虚者为肺痿,数实者为肺痈”(《金匮要略·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治第七》),寒疝“脉弦而紧”(《金匮要略·腹满寒疝宿食病脉证治第十》),“风水其脉自浮,皮水其脉亦浮,石水其脉自沉,正水其脉沉迟”(《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第十四)),蛔虫病脉“洪大”(《金匮要略·趺蹶手指臂肿转筋阴狐疝蛔虫病脉证治第十九》),即每经病都有一定的常脉反映疾病的本质,故常脉对某一特定的病来说,具有必然的、固定的、有规律的主病意义[1]。
张仲景还以脉论病机,“血痹阴阳俱微,寸口关上微,尺中小紧”(《金匮要略·血痹虚劳病脉证并治第六》),提示阳气不足,阴血凝滞病机。胸痹脉“阳微阴弦”(《金匮要略·胸痹心痛短气病脉证治第九》),提示上焦阳气不足,下焦阴邪上乘胸阳之位的病机。
以脉论证,“疟脉自弦,弦数多者多热,弦迟者多寒”(《金匮要略·疟病脉证并治第四》)。
以脉论治疗,“咳而脉浮者,厚朴麻黄汤主之,脉沉者,泽漆汤主之”(《金匮要略·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治第七》)。
以脉论预后,如“水气病,脉出者死”(《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第十四》),说明水肿病见脉暴出无根,上有而下绝无者,预后不良。
总之,脉法的运用体现了中医整体观的经典内容,亦是张仲景运用整体观指导临床的经典范例,并开后世脉学之先河。
1.3 辨病的整体观
《伤寒杂病论》的整体观辨病,体现在不局限于本篇,而是通过各篇之间或互相印证、补充,或从不同角度辨病因、病位。
如痰饮病,虽有专篇系统论述,但因水有流动不居、病位深的特性,故病证复杂、病位多变,仅痰饮病篇不能涵而概之,必须汇通全书,才能全面认识痰饮病病证、病位、治疗规律。
痰饮病篇,根据水饮停留的部位,支饮为水停胸肺,联系其他篇章,又可见于咳嗽上气病、胸痹病;
狭义痰饮为水停胃肠,有以呕为主症者,有以渴为主症者,有以眩悸为主症者,联系其他篇章,又可见于腹满、消渴、小便不利、呕吐、下利等表现;
溢饮为水停四肢,联系其他篇章,又可见于水气病、妊娠水肿等。
这样汇通全书辨痰饮,既可归纳出痰饮的病证特点,治疗上又可相互补充,并从发汗、利小便、攻逐水饮、温药和之等治法找出辨治规律。
2.1 脉症互测全面权衡
脉与症是临床辨证论治的根据。
但临床上脉象往往表现出复杂的特点,症状亦经常相互掺杂。
《伤寒杂病论》论证辨脉详略有别,故而在察脉辨证过程应症脉互测,才能正确把握病机,全面论述疾病。
同一主症,脉不同,则证不同,其治有别。
《伤寒论》论手足逆冷之厥,有寒热虚实之别,结合辨脉方能准确辨证[2]。
厥而属寒者,有脉微属阳虚的四逆汤证(第353 条、第354 条),脉微欲绝属虚阳外越的通脉四逆汤证(第317 条、第370 条),有脉沉属阳虚寒湿的附子汤证(第305 条),又有脉细欲绝属血虚寒凝的当归四逆汤证(第351 条)。
热厥脉滑,治用白虎汤(第350 条);
气厥脉弦(第318 条)、脉促(第349 条),治用四逆散;
痰厥脉乍紧,治用瓜蒂散(第355 条)。
故主症与脉象相合,才能准确辨治疾病。
同一脉象,其症不同,则主病不同。
如《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病人脉浮者在前,其病在表;
浮者在后,其病在里,腰痛背强不能行,必短气而极也。”浮脉虽常主表实之证,但因脉部在后,结合腰痛、背强、不能行走、短气等里虚表现,则诊断为肾虚。
即使同一部位相同脉象,症不同,辨证的结果亦不同。
例如,麻子仁丸证和胃反证同为“趺阳脉浮而涩”,麻子仁丸证为“浮则胃气强,涩则小便数”的胃热证(《金匮要略·五脏风寒积聚病脉证并治第十一);
胃反证为“以发其汗,令阳微,膈气虚,脉乃数,数为客热,不能消谷,胃中虚冷故也”(《金匮要略·呕吐哕下利病脉证治第十七),脉症互测,故虽然俱表现为趺阳脉浮涩,但前者浮而有力属实证,后者浮而无力属虚证。
脉症互测,体现了平脉辨证整体观的多元素整合,说明了六经辨证、脏腑辨证,脉症互测是准确辨证的重要条件。
2.2 病与病的联系观
2.2.1 六经之间的相互联系——转属、合病、并病
六经病证,不是孤立的、毫不相关的六组脉症表现,而是六经病整体中由此及彼、相互关联的六个阶段,即这一整体是各要素之间相互联系、运动变化着的整体。
具体表现在,当病在一经之时,或由于邪气盛、或由于正气虚、或由于失治误治、或由于体质因素、或由于调护不当,均可导致一经病转入另一经,称转属。
正虚邪盛,则病证发展为由表转里,由阳入阴;
正复邪退,则病证趋势由里出表,由阴转阳,皆为转属。
不同之处在于,前者属邪盛病进,后者属邪衰病退。
除了转属这种一经和另一经的单一关系外,还有两经或三经同时发生联系的复杂关系,如合病、并病。
合病是两经或三经证候同时出现,如太阳与阳明合病、太阳与少阳合病、阳明与少阳合病、三阳合病的第32、33、36、172、219、256、268 条 即 是[3];
并 病,指一经证候未罢又出现另一经的证候,太阳与少阳并病[4],第150 条即是。
因此,无论转属、合病或并病,俱是表现为整体系统中各要素之间的联系。
2.2.2 杂病之间的联系观
相对六经病的联系多、变化快而言,杂病的变化则更多的是联系。
以水湿(气)为患为例,外感者可为湿痹、历节、肾着、黄疸、黄汗、风水、皮水,内生痰饮或素体有饮者,按病理病位分为正水、石水、痰饮、悬饮、支饮、溢饮,按五脏分为心水、肺水、肝水、脾水、肾水,按气血水分为气分、血分、水分,按病证分可为咳嗽上气、肾气奔豚、胸痹心痛、腹满、呕吐哕、小便不利等病[5]。
这些不同的病证,从水湿(气)为患这一整体观去认识,就可以从三十余种不同病证中找出治疗上的规律性,即从邪气而言,外邪当以祛湿为主,内生之湿应“病痰饮当以温药和之”;
就病位而言,当“开鬼门”“洁净府”“去宛陈莝”为治。
因此,针对变化多端的六经病,整体联系观可以帮助我们及时把握机转,提高应对复杂病变的能力。就杂病而言,可以于“杂”中找出规律,执简驭繁。
2.3 脏腑经络相关的整体观
脏腑经络的普遍联系是对脏腑经络相关理论的阐发,亦是《内经》论述中最为丰富的系统,《伤寒杂病论》未出其右,而张仲景是实践的大师,从临床实践中,张仲景给我们提供了鲜活的例证,尤其在治疗学上创造性地运用了脏腑相关理论,从这层意义上讲,《伤寒杂病论》又发展了《内经》的脏腑相关理论。五脏之间相联系,如《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第一》,以“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余脏准此”,举肝病传脾为例,作出了治未病之脏的原则性提示;
脏与腑的联系,如麻子仁丸之治脾约证,是脾津穷约(脏病),治从通腑泻胃热(治腑)以生津,体现了脏病治腑;
腑与腑的联系,如《金匮要略·呕吐哕下利病脉证治第十七》:“下利气者,当利其小便”,大肠病(下利)治从小肠(利小便),开其支河,体现了腑与腑相联的观点;
脏腑与经络的联系,在六经辨证体系中应用最广泛,太阳经脉与膀胱,少阳经脉与胆腑,太阴脾络与脾,厥阴经与肝等。
总之,运用脏腑经络相关理论指导临床,是整体联系观的又一体现。
3.1 “经方”系列化
统览《伤寒论》和《金匮要略》所载375 首方,某一类方由一首方为主加减变化,这首方是针对某一病的基本病证特点而设,体现某证治疗的规律性,即基础方或主方。
在基本方证基础上加减化裁而组成的方,即变方,主方与变方合为一个“系列”,称系列方。
系列方体现了整体观指导下的知常达变。
如以麻黄汤为主方组成的麻黄汤系列,有麻黄加术汤、麻杏石甘汤、麻杏苡甘汤、大青龙汤、越婢汤、越婢加术汤、越婢加半夏汤等变方[6]。
主方体现了邪郁肌表的基本病机和发汗解肌的基本治法。
变方虽有感邪之不同、病性寒热有异、兼夹多少之别,然皆具开腠汗解之效,详述如下。
麻黄加术汤,为治疗寒湿在表证的主方,用麻黄汤以解在表之寒,加术以去其湿,方中用麻黄汤的原方量,使寒湿之邪从汗而解[7]。
麻杏苡甘汤方,主治风湿在表而有化热倾向,故方中麻黄减为半两,去辛甘温之桂枝,加甘寒且善治“筋急拘挛”之薏苡仁,使湿热之邪从汗而解[8]。
大青龙汤,亦由麻黄汤加味变化而成,即麻黄汤加石膏、生姜、大枣,原文见于《伤寒论》第38、39 条,及《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第十二》中,其主治之证,一是在麻黄汤证病情基础上,兼有里热烦躁证,二是用以治疗溢饮兼有里热者;
故取麻黄汤之义一可解表寒,二可解表湿,加石膏清里热而除烦[9]。
越婢汤由麻黄汤去桂枝、杏仁,加石膏、生姜、大枣而成。
越婢汤、越婢加术汤治杂病水在皮表之证,越婢加半夏汤治支饮咳嗽上气之内饮外感之证,风水、皮水因表寒之邪已无,故不用桂枝;
无咳喘之作,故去杏仁;
皮水湿重,加白术去肌表之湿;
“其在皮者,汗而发之”,故仍取麻黄以作发汗用;
咳嗽上气有咳,故加半夏,一者散水,二者止咳。
由此可见张仲景伤寒与杂病一炉而治的辨证论治特点,也是《伤寒杂病论》整体观的一个范例。
综合上列诸方,不难看出,麻黄汤以及由其加减变化而成的麻黄汤系列方,有其共同的一点,即治在于表,或在于肺。
随其证情不一而变化诸多,但仍有规律可循:一为麻黄汤的减味变化主要表现在桂枝和杏仁的取舍:外有表寒者用桂枝,兼咳喘者用杏仁,而麻黄是不可替换之品,炙甘草从麻黄而行。
二为其加味则因其证情而异,随证取用:兼湿者加白术,阳虚者加附子,里热者加石膏、知母等。
可以说,不该将麻黄汤看作是一个固定的治太阳伤寒之方,变化起来,其用也广,可以治寒湿在表、风湿在表、水气在表以及阳虚外感、肺热喘咳等诸证。
类似麻黄汤系列,《伤寒杂病论》还有桂枝汤系列、小建中汤系列、苓桂术甘汤系列、栀子汤系列、小半夏汤系列、半夏泻心汤系列、承气汤系列、白虎汤系列、小柴胡汤系列、抵当汤系列等[10]。
将经方加以归类,形成系列方组,可助我们学习张仲景的加减变化之法,以系列方组整体观的角度,临床实践中随证驾驭“经方”,知常以达变,可化裁出更多新的系列方,三拗汤、华盖散即是其例。
3.2 脉变循乎常
以脉主病有主次常变之分,一脉可主数病,一病亦可见数脉,但其中有一定规律可循,即每一脉都必然有一定的主病意义,如浮主表、沉主里、数主热、迟主寒等,我们称作常脉[11]。
同一脉象亦可主病不同,循乎常可从不同中把握其共同的病理基础,以全面把握表里阴阳寒热虚实。
如浮脉主表,为其常。
若论其变,则浮脉又主热邪充斥内外(第176 条,第201条)、主虚阳浮越于外(第225 条)、主阴退阳气来复(第290 条)。无论常脉或变脉,均是病变形之于外的表现,其病理基础是一致的,即在脉象上反映出阳气趋表病机。
所以,六经发病均可出现浮脉,非太阳一经之所专。
卫阳抗邪于表与热邪充斥于表,是浮在三阳之病机,虚阳浮越于外与阴退阳气来复,是浮在三阴之病机[12]。
无论三阳或三阴,阳盛或阳衰,只要有阳气趋外(表)的病机,就有出现浮脉之可能。
故太阳浮脉主表为病之本,阳明少阳主表为病之从,少阴脉浮,一为病重,二为向愈[13]。
故整体把握脉之常,才能有对照,以别脉之变,即知常以达变。
4.1 全面权衡才能抓准“一证”
首先,辨证的整体观是六经辨证的要求,“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因为在《伤寒论》中少阳主枢机,其为病有变化多、变证多的特点,故要求“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抓住时机早治防变。
然这一证更多的则不是像提纲证那么显而易见,张仲景论小柴胡汤证的条文达20 条之多,所治病证,除提纲证外,还有疑似栀子豉汤证的“胸中烦”,有疑似小建中汤的“腹中急痛”(第100 条),有疑似少阴病的“纯阴结”(第148 条),有疑似阳明病的“发潮热”(第229 条)及“不大便”(第230 条),有疑似痰饮病的“心下悸”“小便不利”,这些疑似证,不汇通全书去辨识,不用整体观去衡量,极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推而广之,“但见一证便是”不仅针对少阳病而言,实际上对六经病辨证都有意义。
因为,六经病相对杂病而言,有变化快、病证变化多的特点,及时、准确辨识“一证”,可以把握治疗的主动权。
“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体现了张仲景对辨证的高标准要求,要及时准确辨得这“一证”,必须站在一经病、甚至六经病整体的高度去衡量、对比、鉴别,才能去伪存真,进一步确立表里先后缓急治则,从而达到“治未病”“阴阳自和”“随证治之”之目的。
4.2 局部症状着眼全体
辨证需用整体观,辨局部症状亦需着眼全体,如果不从整体去分析,就不可能辨出确切病机。
例如手足温,既可以是六经生理表现,也可以是六经病的病理表现,还提示病理机转,必须汇通全书以衡量、鉴别。
例如,三阳病以阳气盛为基本病机特征,当手足热。
但在三阳病中以少阳之阳气较寡,因此以“胁下满,手足温”(第99 条)提示病主在少阳。
三阴病以阳气虚为基本病机特征,当手足厥。
但与三阴病相较,太阴阳虚较轻,故少阴、厥阴病手足厥,太阴为病手足温[14]。如第187、278 条的“伤寒脉浮而缓,手足自温者,是为系在太阴”。
阴病阳复手足温,张仲景把手足厥与手足温作为正邪胜负、阳气进退、推测预后的重要指征[15]。
如第368 条言:“手足温者生,脉不还者死”,第29、30、153、287、288 条俱是如此,即阳病热退而手足复温。
手足热是阳病热盛的特征,三阳病中,阳明病乃属“两阳合明”,故热邪亢盛,其手足必热[16]。
若阳明之热衰退,手足之热势亦必随之降低,如第288 条手足温即是。
他如心下痞、小便不利、背恶寒、烦躁、下利、厥、渴等等均应从整体辨析,这种方法,称症状辨析。
总之,《伤寒杂病论》在外感病、杂病证治中的整体观认识,对现代中医临床仍有重要指导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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