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淼,郭乾乾,李之淳,孙玉凤,2△
(1.宁夏医科大学公共卫生与管理学院,宁夏 银川 750004;2.宁夏环境因素与慢性病控制重点实验室)
医疗卫生体系是我国医疗卫生领域的重要支柱,政府在医疗卫生领域的支出作为医疗卫生体系强化的主要资金来源,早已成为社会各界老生常谈的话题。自2009年“新医改”实施以来,我国医疗卫生体制改革深入推进,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效,特别是在此次新冠疫情背景下,我国政府有力地遏制疫情的蔓延,成功救治了上万感染患者,大大降低了全国乃至世界人民的感染风险。然而另一方面,我国医疗卫生体系在这次“大考”中也暴露出了一些问题,公共卫生财政投入不足、医疗人才队伍建设不足、基层医疗卫生服务体系薄弱等[1]。本文通过运用数据包络分析(DEA)的BCC模型和Malmquist指数模型对西部12个省的148个地级市(包括辖区)的政府医疗卫生支出效率进行静态和动态分析,了解具体年份下各市的相对效率和医疗卫生支出的年度变化,进而通过效率分解更好地从内部探索西部地区及各省市医疗卫生支出效率变化的原因并提出相关建议。
1.1 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自新医改以来2009～2019年连续11年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数据来源于2010～2020年的各省市卫生健康统计年鉴及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需要说明的是,部分市区政府医疗卫生支出数据缺失,根据医疗卫生支出占地方一般财政支出比重推算获得所有西部市级样本量为148个
1.2 指标选取
本研究主要以医疗卫生投入与产出比率作为支出效率的评价对象,评价指标主要从投入和产出两个维度选取。在指标选取方面,借鉴已有研究成果,遵循综合性原则、数据可获得性原则、代表性原则、真实性原则、可比较性原则,选取地方财政医疗卫生支出总量作为唯一的投入指标,选取最能代表医疗卫生资源供给能力的医疗卫生机构数、每千人口卫生技术人员数、每千人口医疗机构床位数作为产出指标[2]。
1.3 研究方法
数据包络分析法(DEA)是非参数法中的一种相对效率评价方法,是根据一组关于输入输出的观察值来估计有效生产前沿面,主要用于评价部门间的相对有效性的方法,1978年由著名的运筹学家Charnes(查恩斯),Cooper(库伯)和Rhodes(罗兹)提出[3]。在静态分析中最通用的有CCR模型和BCC模型,由于CCR模型是在规模报酬不变的前提下所得到的,财政医疗卫生支出又存在规模经济效益,所以选取BCC模型可对决策单元的规模效率进行更有效测算[4]。在动态分析中最通用的是Malmquist指数模型,与DEA相比,最大的优点是能测算连续时期内的生产效率。
1.3.1 BCC模型
模型公式为:
(1)
min∑(s-+s+)
λj≥0,s+≥0,s-≥0
(2)
在BCC模型中:(1)若纯技术效率值和规模效率值均等于1,即说明决策单元为DEA有效;(2)若纯技术效率值或规模效率值只有一个等于1,则说明决策单元实现了弱DEA有效;(3)若纯技术效率值和规模效率值均小于1,则说明决策单元非DEA有效。
1.3.2 Malmquist指数模型
模型公式为:
(2)
Malmquist效率指数可分解为投入的效率变化(EF)和技术效率(TE),其中技术效率又可以分解为规模效率(SE)和纯技术效率(PE)两部分,在式(2)中:当MPI值大于1时,表示效率随时间变动有所改善,当TE值大于1时,表示随时间变动技术得到改进,当PE值大于1时,表明随时间变动管理水平有所提升,当SE值大于1时,表明随时间变动资源得到充分利用。与此相反,当上述指标小于1时,则表示相应效率下降[5]。本研究所有统计分析均采用DEAP2.1软件。
2.1 我国西部政府医疗卫生支出的静态效率分析
对148个地级市2009～2019年各效率的均值进行了统计。综合技术效率均值前十主要来自广西、四川和重庆,后十主要来自青海、西藏、云南和四川。纯技术效率均值前十主要来自广西、四川和重庆等,后十主要来自青海、西藏、云南和四川。规模效率均值前十主要来自广西、甘肃和四川等,后十主要来自四川、重庆和云南等。综合技术效率均值和纯技术效率均值前十一半及以上都来自广西,后十一半及以上都来自青海。四川尤为特殊,其在三个效率均值排序前后十名都有出现,这可能是由于四川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大,造成了卫生资源配置的公平性在不同区域、区域内不同市州以及不同卫生资源类型上存在显著差异[6]。由此可以看出西部各省及同省不同地级市的政府医疗卫生支出效率值在地区间存在显著差异。(见表1)
表1 西部地区各地级市医疗卫生支出效率均值排序
2.2 我国西部政府医疗卫生支出的动态效率分析
2.2.1 时间维度分析
从表2的计量结果可以看出,在2009～2019年间相对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均值大于1,说明总体上三个效率值呈现上升趋势。11年间相对技术效率、技术变化率、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并未呈现出明显的增长和下降趋势,相对技术效率最高值(1.553)和最低值(0.691)之间相差0.862,技术变化率最高值(1.439)和最低值(0.527)相差0.912,差距较大;11年间的全要素生产率值有轻微的波动,各年度效率值与均值都小于1,说明在此期间政府医疗卫生支出效率呈现下降趋势,其中2009年为最低值(0.800),产生以上变化的原因可能是2009年我国出台了新的医改政策,全民改革医疗卫生领域,这使得医疗卫生资源总体规模不断扩大,医疗卫生发展水平、技术创新和服务能力得到了大幅度提升[7]。
表2 西部地区分年MALMQUIST指数
2.2.2 跨年度区域分析
2009～2019年间148个地级市的全要素生产率除重庆的江津区、合川区、永川区外其余地级市都是下降的,全要素生产率总体的下降是由于相对技术效率下降与技术变化率下降共同作用的结果,技术变化率下降则代表技术衰退。从表3中可以看到,相对技术效率下降与技术衰退共同作用的省区有5个,分别是百色市、河池市、昆明市、崇左市和昌吉回民自治州,其余143个地级市都是由于技术衰退而导致的,并且这5个地级市的相对技术效率值都接近1,其余均不小于1,而技术变化率无论是各地级市还是均值都小于0.900,这表明技术衰退的幅度要远高于相对技术效率上升对支出效率带来的推动作用,这就说明各地区全要素生产水平下降主要归咎于技术衰退,凸显了我国财政医疗支出效率的主要影响因素是技术变化。(见表3)
表3 2009～2019年西部地区各市区MALMQUIST指数
研究我国西部政府卫生支出效率对提高政府资金支配效率及引导政府行为规范有着重要意义。本文运用数据包络分析(DEA)的BCC模型和Malmquist指数模型从投入产出效率角度对西部地区的政府医疗卫生支出效率进行了静态和动态分析,以探析西部地区政府医疗卫生支出生产效率对政府卫生支出效率的影响,主要的结论与建议有以下:
3.1 结论
3.1.1 医疗卫生支出效率偏低且处于下降态势
首先,从对政府医疗卫生支出效率的静态分析中可以看出,大部分地级市每年的政府医疗卫生支出的综合技术效率值都小于1,即处于无效状态。从动态分析结果来看,2009～2019年间西部各地级市的全要素生产率小于1,这表明政府医疗卫生支出效率处于下降态势。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西部各省区的财政医疗卫生支出效率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政府可以通过采调整卫生资源的投入量来进一步改善财政医疗卫生支出效率。
3.1.2 技术衰退是医疗卫生支出效率低的主要因素
通过对西部地区卫生支出效率进行动态分析发现,相对技术效率下降与技术衰退共同作用的地级市有5个,其余143个地级市都是由于技术衰退而导致的,所以技术变化对全要素生产效率影响较大,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技术变动总体上处于稳定,这也使得全要素生产效率并未有增大的趋势,这说明医疗卫生支出效率低下的主要原因是技术效率低下而导致的全要素生产效率低下,所以西部地区应致力于科技创新,加强人才队伍的建设,加大对医务人员的培养,不断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从而提高整个西部地区的医疗卫生支出效率[8]。
3.1.3 卫生支出效率在地区间的差异显著
通过对地级市进行静态分析可得,综合技术效率均值排名前10的地级市主要来自广西、四川和重庆,排名后10的主要来自青海、西藏、云南和四川,其中四川在三个效率均值排序的前后十名都有出现。以上可说明政府医疗卫生支出效率在不同省份及同一省区内的不同地级市之间都存在着显著的差异,针对这一特点,中央及西部各省份的政府应制定相应的政策,在重视医疗卫生资源投入和使用效率的同时也要兼顾地域间的相对公平,以提高技术创新为主,促进政府医疗卫生支出技术、规模与区域的协调发展[8]。
3.2 建议
3.2.1 调整医疗卫生支出规模并加强监督管理
效率分析结果显示,西部地区多数省区医疗卫生财政支岀规模不足,且规模报酬处于递减趋势。因此,要根据各地实际情况对其支出规模进行调整,对于支出规模不足且规模报酬递增的区域增加医疗卫生财政资金的投入,而对于支出规模过大且规模报酬递减的区域则要适当减少财政资金投入[10],并且政府要对医疗卫生资源的配置和使用加强监督管理,建立规范的、全方位的监督管理体制,用有限的资源获得最大的效益,以期最终实现医疗卫生支出效率的提高,达到帕累托最优[11]。
3.2.2 推进医疗卫生技术创新和人才培养
本文研究表明技术衰落是造成西部各地级市政府医疗卫生支出效率下降主要原因,所以加大医疗领域的科技创新力度是提高西部地区卫生财政支出纯技术效率值的重要一环。为提高政府医疗卫生支出效率,要发挥科技创新的支撑和引领作用,可充分的利用大数据来推进医疗管理、监督、服务模式的创新,高等院校应积极与科研院、企业、医疗机构构成紧密合作,提高科技人才培养的质量和数量,引导更多的资源流向科技创新,积极推动科技成果转化,促进科技进步[12]。
3.2.3 合理配置医疗卫生资源
共享发展要求医疗卫生资源应在不同居民之间公平合理有效配置,在提高地区医疗卫生水平的同时,提高医疗资源自身的利用效率,,即反映了效率分析中的纯技术效率情况[13]。我国不同省区及同一省区不同地级市之间,纯技术效率有很大的差别,因此,各地区应合理配置医疗卫生资源。一方面要在医疗卫生资源间进行合理的配置,对医务人员、医疗设施、医疗资金等进行统筹调配。另一方面要将卫生资源在各地区间进行合理配置,国家应出台科学的医疗卫生资源分配机制,根据各地区的实际情况,对有限的资源进行合理的配置,使医疗卫生资源在满足社会和居民的需求的同时,可以得到有效利用[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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