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关于拉卜楞的诗篇,这是关于灵魂的诗篇。我发愿:穷尽一生,我都要在纸上消耗我的虔诚。
——题记
1
只要动笔,总有鹰从笔端起飞。
我酝酿的有关拉卜楞的诗篇中,鹰是必不可少的。
我的行文里,用鹰过多,有无病呻吟之嫌。
不瞒你说:鹰是天空的心跳,也是我诗歌的脉搏。
没有鹰,天空失真。
2
想写活一堆死字,谈何容易。
我写下的黑字有赭色骨骼。
行路难。那些奇形怪状的词语阻挡着我,
甚至威胁我,想让我跪地求饶。
这让我的诗闷闷不乐。
我在文献里翻到的拉卜楞不足为信。
至于我写下的词语,都是从鹰的身体里获取的。
我想呈现给你的,并不是历史的细枝末节。
你要好好看看我,怎么在人间行走?
3
鹰的出现,使天空多出了太阳。
多出来的太阳,会是我即将书写的拉卜楞吗?
我不知道。
但我确定:那多出来的天空,
一定是用来装下所有雨水的。
发光的金顶,顾不上看。
我正在寻找阿旺宗哲大师的祖父梦见的那枚
从天而降的白海螺。
我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所以可能会让你失望。
梦里出现的白海螺,岂能在现实中找到?
4
鹰是天空写好的句子,被我放进诗里。
词语用黄昏辨认我。
拉卜楞呢?当然是我诗歌的肖像。
成群结队的僧侣,逐渐在我的诗歌里减少。
我被词语困住,当我起身离开时,已是夜晚。
月亮还在群山后面,没打算接见我。
而芸芸众生的星星们早已在天空窃窃私语。
不得不说,正是夜晚收留了那些无家可归的星星。
5
鹰是我诗歌里的闪电。
大片的诗歌干旱、枯燥且无病呻吟。
最想写的诗,我还没来得及留在纸上。
试问:囚禁在纸上的,怎么会是诗呢?
仅仅是字的尸体。
我想拜托鹰把那条叫桑曲的夏河,
引流到我的纸上。
让我的纸上,流淌大河。
就算我犯下写诗大忌,
我都要说:一万盏明晃晃的油灯,可以省略。
没灯时,我才能更好地目睹夜晚。
星星呢?
权当是我留在纸上的假象。
6
鹰:一部打开的经书。
我一邊试着辨认,一边忙着删诗。
你现在看到的是诗的骷髅,灵魂早已扬长而去。
我的一生都在雕刻鹰的墓志铭。
即便我钟情于鹰,我也要毫不犹豫地说,
鱼不适合水葬。
吉祥结上,我见过鱼。
鱼让我们迫不及待地把网撒进水里。
时间的箭簇上,所有生命统统指向死亡。
我的措辞过于消极。
作为补充,又把轮回之说轻微地提了一下。
不磕头了,我的膝盖受过重伤。
让你心悦诚服,太难。
我也说不清楚,我额头到底有没有拉卜楞?
7
没有鹰的天空是不完整的,如同纸上没有字。
语言的庙宇大面积坍塌。
你根本不会知道,写诗是一次次地冒险。
要让高傲的心,为谦卑的文字下跪,太难。
我想问你:你会反反复复解读我诗歌里出现的白塔吗?
火焰在灯盏上,完成自己。
我想:只有走出纸,诗才有可能完成。
我此时出现在拉卜楞,
似乎更像是为了满足扩充我词语的野心。
而此时,我诗的中心,正好形成。
作者简介:诺布朗杰:藏族,男,1989年出生,甘肃甘南人。写诗,兼写歌词。文学作品散见于《诗刊》《民族文学》《飞天》《翠苑》《青年文摘》等杂志。著有藏族三部曲《红使者》《金嘎乌》《白海螺》。出版诗集《蓝经幡》《拾句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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