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明 彭敏 吕琼芳 曾志坚 黄少宏 杜瓦
关键词：儿童化妆品；
激素；
抗感染类成分；
非法添加
儿童化妆品，是指适用于年龄在12岁以下（含12岁）儿童，具有清洁、保湿、爽身、防晒等功效的化妆品[1]。儿童皮肤敏感、娇嫩，容易受刺激而出现湿疹、痱子等各种疾患，而家长们往往因此类皮肤问题而焦虑担忧，盲从选择一些“无副作用”“立竿见影”的护肤产品，然而所谓的“立竿见影”背后却往往暗藏了违法添加禁用物质行为。
《化妆品监督管理例》规定化妆品中禁止添加激素和抗生素。激素会导致皮肤萎缩、毛细血管扩张，长期使用含激素的化妆品，皮肤容易患上激素依赖性皮炎，肌肤变得非常敏感；
而长期使用含抗生素的化妆品，则易引起皮肤菌群失调、过敏、甚至有可能导致脏器损害。《江西省药品监督管理局2020年第1期化妆品监督抽检信息公告》中，3批次儿童化妆品分别被检出禁用物质恩诺沙星、咪康唑、酮康唑；
《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关于1批次检出禁用物质化妆品的通告》（2020年第59号）中，1批次儿童化妆品被检出禁用物质克霉唑。屡屡禁止，屡屡被曝光，还是有不少不法商家为了吸引消费者、提升销量铤而走险，在化妆品中非法添加各类激素、抗生素类药物，这是化妆品生产企业中严重的质量安全问题。
为解决儿童化妆品存在的突出问题，严厉打击在化妆品中非法添加可能危害人体健康物质等违法行为，有效管控源头风险，切实保障儿童化妆品质量安全，2021年2月，广东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关于开展儿童化妆品专项检查的通知（粤药监办妆［2021］56号），将在全省范围内组织开展儿童化妆品专项检查。本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结合此通知也相应制订了符合本市实际的专项检查工作方案。为了了解本地儿童化妆品市场质量情况，为监管部门提供强有力的技术支撑，笔者对本地市售儿童化妆品中激素类和抗感染类药物的非法添加情况进行了调研。
ACQUITYUPLCH-ClassPlus__XEVOTQ-Smicro超高效液相色谱串联三重四级杆质谱仪（美国Waters公司）;METTLERXS205DU电子分析天平（梅特勒公司，瑞士）;KQ-700DA型数控超声波清洗器（昆山市超声仪器有限公司）。Vortex3000涡旋振荡器（德国/WIGGENS公司）；
CT15RT高速冷冻离心机（上海天美生化仪器设备工程有限公司）；
Milli-Q纯水仪（美国Sartorius公司）。
63种激素标准品：异氟泼尼松、氢化可的松、甲基泼尼松龙、地塞米松、地索奈德、氟氢缩松、卤美他松、睾酮、布地奈德、孕三烯酮、甲基睾丸酮、曲安奈德醋酸酯、氯替泼诺、安西奈德、卤倍他索丙酸酯、氯倍他索丙酸酯、氟替卡松丙酸酯、倍氯米松双丙酸酯、双氟可龙戊酸酯、环索奈德、雌酮来源OST，氟尼缩松、氟轻松、阿氯米松双丙酸酯来源USP，莫米他松糠酸酯来源EDQM，曲安西龙、泼泥松龙、泼尼松、可的松、倍他米松、氟米松、倍氯米松、氟米龙醋酸酯、氢化可的松戊酸酯、二氟拉松双醋酸酯、氟轻松醋酸酯、炔诺孕酮、倍他米松戊酸酯、哈西奈德、泼尼卡酯、曲安奈德、曲安西龙双醋酸酯、氟氢缩松、泼尼松龙醋酸酯、氟米龙、氢化可的松醋酸酯、氟氢可的松醋酸酯、地夫可特、泼尼松醋酸酯、可的松醋酸酯、甲基泼尼松龙醋酸酯、倍他米松醋酸酯、地塞米松醋酸酯、氢化可的松丁酸酯、莫米他松糠酸酯、醋酸甲地孕酮、醋酸氯地孕酮、黄体酮、醋酸甲羟孕酮、倍氯米松双丙酸酯、氯倍他松丁酸酯、己酸羟孕酮、雌二醇、雌三醇、己烯雌酚来源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
36种抗感染药物标准品：磺胺吡啶、磺胺甲嘧啶、磺胺氯哒嗪、磺胺甲噁唑、莫西沙星、盐酸呋喃它酮、金霉素盐酸盐均来源CATO，依诺沙星、盐酸沙拉沙星、氧氟沙星、盐酸双氟沙星、诺氟沙星、环丙沙星、克霉唑来源OST，甲硝唑、磺胺甲二唑、磺胺甲氧嗪、培氟沙星、氟罗沙星、恩诺沙星、林可霉素、克林霉素、克林霉素磷酸酯、四环素、多西环素、米诺环素、土霉素、阿奇霉素、克拉霉素、罗红霉素、氯霉素、螺内酯、灰黄霉素、酮康唑、氟康唑、联苯苄唑来源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
试剂：甲醇、乙腈（质谱纯，德国MERCK公司）；
乙酸铵（质谱级，SIGMA）；
甲酸（质谱级）；
实验用水为超纯水（符合GB/T6682-2008一级水要求）。
样品：从本市所辖三区的各母婴店、大型商场、批发市场、人流量大的超市采购上百件样品，样品生产企业所在地包括广东、江苏、福建、上海、天津、浙江、江西、湖南8个省、直辖市，涵盖45个百姓居家常用品牌。从采购的化妆品中，抽取119批进行63种激素类成分的检测，抽取109批进行36种抗感染类成分的检测，本着问题导向原则，另外在市售点采购1批第一类医疗器械，4批消毒卫生用品，1批日用化工产品，在网售点采购24批宣称有抑菌、止痒、去癣功效的相关护肤产品，进行同步研究。根据文献调研，从以往分析非添情况结果发现，儿童化妆品、医疗器械、卫生消毒用品中均发现非法添加行为，涉及到的种类多为驻留类护肤品[2-4]，例如“婴肤霜”“抑菌霜”“身体乳”等。因此，本研究对象以驻留类护肤品为主，膏霜类护肤品占比约70%，同时涵盖爽身粉、洗面奶、润唇膏、洗发沐浴类等常用品种。
1.2.方法
2019年，国家药监局发布通告，将化妆品中激素类成分的检测方法和化妆品中抗感染类药物的检测方法纳入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年版）（2019年第66号）。《化妆品中激素类成分的检测方法》和《化妆品中抗感染类药物的检测方法》，作为第2.34和2.35项纳入《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年版）》第四章。
以上方法为通用方法，本研究以规范为依据，结合实验室检验工作实际，对标准方法中样品前处理、色谱条件、质谱条件等进行了优化，并进行方法学验证，采取优化后的超高效液相色譜-串联质谱（UPLC-MS/MS）分析方法[5，6]完成了对样品中63种激素类及36种抗感染类成分的检测。
1.2.1优化后的63种激素类成分检测方法
色谱条件：色谱柱Shim-packXR-ODSⅢ色谱柱（2.2μm×2.0mm×150mm）；
流动相：水（A）和乙腈（B）梯度洗脱，见表1；
流速为0.3mL·min－1，进样量为10μL，柱温：40℃。
质谱条件：离子源：电喷雾离子源（ESI源）；
离子化模式：ESI＋和ESI－同时监测；
扫描模式：多反应监测（MRM）模式;ES＋模式毛细管电压：3.5kV；
ES-模式毛细管电压：3.0kV；
其余参数正负模式均相同：离子源温度：150℃，脱溶剂气温度：600℃，脱溶剂气流速1100L/Hr，锥孔气流速：50L/Hr。0～7min：不进入质谱仪分析；
7～30min：进入质谱仪分析。
标准溶液和样品的前处理与标准方法大致相同，但在基质标曲试验中，发现直接加入混合标准液适量配制成终浓度2、4、10、20、40、60ng·mL—1系列基质标准溶液，峰形均很差，溶剂效应明显，改用先加入浓度高的混合标准储备液适量用乙腈进行样品提取，提取后再用50%乙腈溶液稀释，进样峰形明显改善。
1.2.2优化后的36种抗感染类成分检测方法
色谱条件：WatersACQUITYUPLCBEHC18（2.1mm×100mm，1.7μm）色谱柱；
流动相：流动相A：5mmol乙酸铵缓冲液（pH4.0）；
流动相B：乙腈（含0.1%甲酸）。梯度洗脱程序见表2；
流速：0.4mL/min，进样量：2μL，柱温：40℃，样品控温：10℃。
质谱条件：离子源：ESI源；
离子化模式：ESI+和ESI-；
扫描模式：MRM多反应监测模式。正、负离子模式参数设置均为：毛细管电压：0.5kV，离子源温度：150℃，脱溶剂气温度：500℃，脱溶剂气流速：1000L/Hr，锥孔气流量（氮气）：50L/Hr。0～2min不进入质谱仪分析，2～23min进入质谱仪分析。
标准溶液配制方法与标准方法相同，样品前处理优化后为：称取样品0.2g，置于15mL离心管中，加入饱和氯化钠溶液3mL，涡旋30s，使其分散均匀，再加入0.5%甲酸乙腈溶液5mL，涡旋30s后超声30min，再次涡旋混合均匀后以10000r/min转速0℃冷冻离心10min，吸取上清液于10mL容量瓶中，用初始流动相定容至刻度，摇匀，经0.22μm滤膜过滤后，滤液作为供试品溶液。
02结果与讨论
2.1组分定位
2.2检测结果如下表
2.3结果分析与讨论
2.3.1.检测结果表明，市售的115批样品中均未检出36种抗感染类药物，125批样品中均未检出63种激素类成分，显示本地市售的儿童化妆品总体质量稳定，安全情况较为理想。但是采购的市售“械”字号、“消”字号等相关护肤产品因为不是本次调研的主要对象，采样量少，不能全面反映真实情况。
2.3.2.网售的护肤相关产品中，1批“械”字号产品检出含氟轻松与氟轻松醋酸酯，1批“消”字号产品检出含酮康唑，提示网售产品存在非添情况，风险较高，购买需谨慎。
氟轻松用于治疗接触性皮炎、湿疹、皮肤瘙痒症、银屑病、神经性皮炎等瘙痒性及非感染性炎症性皮肤病，儿童及婴儿由于体表面积相对较大，使用本药对PHA轴的抑制更敏感，应权衡利弊后慎用[7]。酮康唑属吡咯类抗真菌药，适用于念珠菌、球孢子菌及组织胞浆菌感染，长期应用有肝毒性和胃肠道反应，偶或可致男性乳房发育，2岁以下婴幼儿不宜使用，2岁以上儿童慎用[8]。
2.3.3.本次调研“械”字号、“消”字号等产品样本量少，结果不能全面反映真实情况，结合线上产品调研结果，此类产品存在非添的风险性较高。笔者采购样品时发现“械”字号、“消”字号等相关产品与化妆品混区域摆放，有的产品外包装上带“温和无刺激”“细心呵护”“缓解过敏”等字样，常常误导消费者以为是化妆品。因此提醒家长儿童化妆品市场乱象多，需谨慎选购。同时建议相关部门加大对此类产品的监管力度，增加抽检频次，畅通投诉举报渠道，从重打击违法添加、涉医宣传、虚假宣传等行为，此外，还需要对一些违法企业和案例进行曝光，对消费者进行警示教育，引导消费者增强维权意识。
2.3.4.近年来，我国大力加强儿童化妆品监管法治保障，儿童化妆品安全监管法规体系逐步完善，随着化妆品中63种激素类和36种抗感染类药物的检测方法纳入《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年版）》，以及《儿童化妆品监督管理规定》的实施，监管部门把儿童化妆品非法添加禁用物质违法行为作为儿童化妆品专项整治重点查处内容。2022年，在最严监管形势下，笔者关注到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网站陆续公布了多个涉及儿童化妆品不合格的通告[9-12]，宣示了主管部门对可能给儿童造成健康威胁和伤害的问题化妆品，特别是滥用激素、抗生素的“毒婴儿霜”零容忍的监管态度；
同时也看出，质量监管虽然已逐见成效，但仍有部分生产经营者主体责任意识不强、质量管理水平待提升，造成产品质量安全风险，儿童化妆品市场仍有不少乱象亟待规范。
03总结
本文采用超高效液相色谱-质谱（UPLC-MS）法检测了本地市售儿童护肤类相关产品中的63种激素类成分与36种抗感染类药物，并根据检测结果对样品进行了分析和讨论。本次调研样品涉及面广，数量多，种类较齐全，具有一定代表性，能全面、客观评价本市市售儿童化妆品非添情况，为本市化妆品监管部门提供强有力的技术支撑，并为加强靶向监督抽检提供科学依据。打击非添行为，任重道遠，接下来，本团队将继续关注儿童护肤类非添情况，重点调研市售“消”字号、“械”字号等护肤产品及线上相关产品，特别是抑菌类膏霜，全面为儿童安全使用化妆品及相关产品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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