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晶 费馨慧 郑涵青 杨喻明 陈健翎 任 维 黄启堂
福建农林大学园林学院 福州 350002
城市快节奏的生活使人们普遍处于焦虑、紧张、抑郁等心理亚健康状态[1-2]。为了应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城镇化问题给居民身心健康带来的一系列挑战,如何建设健康型城市逐渐成为世界公民要共同解决的问题[3]。城市绿地在缓解人群心理健康方面有显著效果[4]。绿道不仅可以增加城市绿化,而且能够对人的心理产生积极影响[5-6]。近年来,福州市正在着力建设城市绿道,冠顶式步道作为一种新型的城市绿道,能够将城市绿道建设与山体开发巧妙结合,给使用者提供一种穿梭于树木冠层之间的线型无障碍步道,在休闲游憩、自然体验和促进人们身心健康方面具有独特价值[7],广泛受到人们的喜爱[8],主要特征是利用支撑结构将步道平台安置于距离地面12～40 m的空中[9]。目前,国外关于冠顶式步道的研究较为深入,在新加坡已有多个成功案例[10]。国内对于冠顶式步道的研究多集中于景观视觉评价[11]和恢复性评价[12],对于环境感知评价的研究较少。本研究以福州市特色冠顶式步道为例,构建冠顶式步道环境感知评价体系,有利于今后冠顶式步道的优化提升。
1.1 研究区概况
本研究选取2个辐射面积较广、人流量较大的具有代表性的冠顶式步道,即福道、金鸡山揽城栈道作为研究对象。福道坐落于福州市鼓楼区金牛山,是福州市2个城区之间的重要纽带,也是近年来全国首创钢架悬空栈道、我国目前最长的空中森林步道,其环线总长约19 km。金鸡山揽城栈道位于福州晋安区金鸡山公园内,是福州市区最长的高空观景栈道,环线全长达6.267 km。
1.2 研究方法
1.2.1 问卷调查
对冠顶式步道的访问者进行环境感知情况的问卷调查,调查分3个阶段进行:第1阶段通过查阅文献及现场开放式问卷调查确定评价因子；
第2阶段将第1阶段确定的评价因子制作成正式问卷进行相应的调查以制定评价体系；
第3阶段通过第2阶段的正式问卷对实际案例进行验证。
第1阶段于2020年9月上旬进行,在福道和金鸡山揽城栈道随机抽样50名访问者进行开放式问卷调查,主要达到以下2个目的:1)了解使用者关注冠顶式步道的哪些环境特征；
2)了解使用者在冠顶式步道上开展哪些活动。将调查结果进行分类,归纳出对使用者心理健康有积极和消极影响的词组(图1、图2),得出的环境感知要素与所查阅文献中的结论基本一致。经筛选整理,最终确定32项步道环境感知评价因子,即外观设计的形式感、整体色彩的舒适度、构筑选材的质地感、与环境的融合程度、与地形的适应程度、游览路线的科学性、架空通行的幸福感、架空通行的舒适感、架空通行的安全感、架空通行的愉悦感、长距离通行轻松感、出入口设置便捷性、架空通行观景效果、天际线的观赏效果、水景设置的合理性、构筑物分布合理性、植物配置的丰富度、景观特征的地域性、空气质量的清新度、环境卫生的整洁度、周边环境的生态性、与自然的亲近程度、配套设施的完善度、配套设施维护情况、科普设施的完善度、标识系统的完整度、照明设备的合理性、公厕分布的合理性、垃圾桶分布的合理性、休憩设施的人性化、停车设施的便利性、无障碍设施便利性。将以上32项评价因子作为冠顶式步道环境感知正式问卷的测量量表。
图1 积极的词组归纳
图2 消极的词组归纳
第2阶段于2020年9月下旬至10月中旬进行,在此阶段对福道和金鸡山揽城栈道的访问者进行随机抽样正式问卷调查,以构建评价体系。在第1阶段基础上制作的正式调查问卷内容涵盖2个部分:1)基本信息,包括使用者的性别、年龄等；
2)对步道环境感知进行评价,共涉及第1阶段确定的32项评价因子,数据统计采用李克特5点量表法[14],1～5分依次代表“非常不满意”“不满意”“一般”“满意”“非常满意”。依据样本数与因子数的比例至少为10:1～15:1的原则[15]共发放问卷221份,其中有效问卷218份,有效率为98.6%。
第3阶段于2020年12月进行,在福道和金鸡山揽城栈道分别发放正式调查问卷209份和213份,以验证冠顶式步道环境感知评价体系,其中福道有效问卷200份,有效率为95.7%；
金鸡山揽城栈道的有效问卷200份,有效率为93.9%。
1.2.2 数据分析
采用因子分析法对正式问卷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从变量内部相关性出发,把一些关系错综复杂的因子变量以最少的信息缺失提取为少数几个综合因子,采用SPSS26进行数据处理,通过主成分分析从大量现象数据中抽出潜在的公共因子,通过对这几个公共因子的分析更好地理解全体数据的内在结构[16-19]。
2.1 因子的确定
因子分析的前提是各变量之间彼此相关,以及绝对值较大并且显著。将正式问卷的结果采用KMO与Bartlett球形检验,得出KMO值是0.714,Bartlett球形检验的Sig值为0.000,说明变量间存在相关关系,该数据样本充足且适宜做因子分析。
本研究采用因子分析中的主成分分析法,将原有相关性较高的评价因子转化成彼此独立的公共因子。提取旋转后的因子结果,以特征值大于1为提取基准,提取因子数为5,主成分的累计贡献率达57.878%,能够解释变量的大部分差异,且效果明显,说明这5个因子是有意义的。
通过旋转后因子负荷量表(表1)得出因子轴构成的尺度,并确定本研究提取的5个公共因子,包含32个评价因子的物理负荷量表及主要特征。
表1 (续)
表1 旋转后因子负荷量表
因子轴A的9项评价项目因子主要描述了冠顶式步道基础设施的便利性、合理性及维护情况等,故命名为步道设施感知因子；
因子轴B的7项评价项目因子主要描述了使用者在冠顶式步道通行时的感受以及对步道通行的评价,故命名为步道通行感知因子；
因子轴C的6组评价项目因子主要描述了步道景观的效果、丰富度、合理性等,故命名为步道景观感知因子；
因子轴D的5项评价项目因子主要描述了步道自身的建造是否合理,故命名为步道品质感知因子；
因子轴E的5项评价项目因子主要从宏观整体的角度描述步道的一些特征,故命名为步道整体感知因子。
2.2 评价体系及指标权重
根据最大贡献率及旋转后因子负荷量表的数值进行一级指标与二级指标的权重计算,最终得出冠顶式步道环境感知评价体系及指标权重分配(表2)。
表2 冠顶式步道环境感知评价体系及指标权重分配
表2 (续)
从表2可知:1)步道设施感知因子的影响力最大,是使用者关注度最高的一项变量,其贡献率达14.502%,权重为0.251,其中“构筑物分布的合理性”权重值最高,为0.034,说明使用者对整体设施是否完善的关注度较高。2)步道通行感知因子权重为0.209,其中,“架空通行的舒适感”和“架空通行的幸福感”权重最高,均为0.035。3)步道景观感知因子权重为0.205,其中“空气质量的清新度”的权重最高,为0.042；
其次是“植物配置的丰富度”,为0.041。4)步道品质感知因子的权重为0.169,其中“构筑选材的质地感”权重最高,为0.037,其次是“与地形的适应程度”,为0.036。5)步道整体感知因子的权重为0.166,其中,“与自然的亲近程度”权重最高,为0.036,其次是“停车设施的便利性”与“环境卫生的整洁度”,均为0.035,说明在步道设计中,设计者应更多地关注游览路线的科学性,使步道景观更具地域特征。
第3阶段调查于2020年12月在福道和金鸡山揽城栈道各分发并回收了200份问卷,以验证冠顶式步道环境感知评价体系,问卷分析结果表明,福道、金鸡山揽城栈道综合得分分别为3.446、3.372,均处于“满意”与“很满意”之间,并且福道的环境感知整体上比金鸡山揽城栈道的环境感知更高(表3)。
表3 福道及金鸡山揽城栈道的实际得分
3.1 步道设施感知因子
在步道设施感知因子中(表3),福道的得分(0.817)高于金鸡山揽城栈道(0.701)。从图3可以看出,在“配套设施的完善度”“照明设备的合理性”“休憩设施的人性化”与“配套设施维护情况”的4项指标评价中,福道得分都明显高于金鸡山揽城栈道；
其余指标二者得分差距不大,均在0.5以内。福道在“照明设备的合理性”得分高于金鸡山揽城栈道,原因可能是福道的照明采用了灯带形式,而金鸡山揽城栈道采用的是路灯形式,相较而下福道的整体照明设备更加完善且具有特色。
图3 步道设施感知案例得分
3.2 步道通行感知因子
在步道通行感知因子中(表3),福道的得分(0.603)低于金鸡山揽城栈道(0.721),且福道每个二级指标得分也都低于金鸡山揽城栈道(图4),尤其是“架空通行的愉悦感”的得分明显低于金鸡山揽城栈道,其原因可能是金鸡山揽城栈道大部分地面铺装采用不镂空铺砖,相比采用镂空钢板的福道,稳定度较高,因此通行愉悦感较高,也使游人的轻松感、安全感、舒适感及幸福感均较高。
图4 步道通行感知案例得分
3.3 步道景观感知因子
表3显示,福道和金鸡山揽城栈道在步道景观感知因子评价中的得分整体较高,分别为0.811和0.749。如图5所示,福道在“天际线的观赏效果”及“水景设置的合理性”的得分明显高于金鸡山揽城栈道,这可能一方面是因为福道的步道较长,天际线变化较多,故整体呈现的天际线观赏效果较为丰富；
另一方面是因为金鸡山揽城栈道的水景较少,故福道水景设置得到了更多游人的认可。金鸡山揽城栈道在“周边环境的生态性”及“植物配置的丰富度”的得分略高于福道,说明金鸡山揽城栈道在自然环境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
图5 步道景观感知案例得分
3.4 步道品质感知因子
福道与金鸡山揽城栈道的步道品质感知因子得分较为接近(表3)。金鸡山揽城栈道在“整体色彩的舒适度”“构筑选材的质地感”“外观设计的形式感”的得分略高于福道(图6)。实地调查发现,相比于福道的钢架镂空步道,金鸡山揽城栈道较为传统的外观造型、红砖材质地面更能体现当地特征,因此游人对金鸡山揽城栈道的建造接受度相对较高。
图6 步道品质感知案例得分
3.5 步道整体感知因子
福道与金鸡山揽城栈道在步道整体感知因子上的得分也较为接近(表3)。实地调查发现,相比于金鸡山揽城栈道,福道有更多路段与周边植物的距离较近,人与自然的亲近程度相对较高,因此其在“与自然的亲近程度”上的得分较高(图7)。而金鸡山揽城栈道在“景观特征的地域性”上的得分相对较高,这可能与金鸡山揽城栈道的景观构筑物形式及材质上更符合当地特色有一定关系。
图7 步道整体感知案例得分
本研究通过3轮问卷调查,确定5项冠顶式步道环境感知因子及32项指标因子,建立冠顶式步道环境感知评价体系并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步道设施感知因子的贡献率最大,步道通行感知因子、步道景观感知因子、步道品质感知和步道整体感知因子的贡献率依次减小。据此,提出如下建议:1)在冠顶式步道建设中,要重视基础设施建设及营造良好的通行感受；
2)要对步道周边景观、步道自身品质及步道整体规划进行科学合理的设计；
3)应通过加强景观特征的地域性、架空通行的安全感提升福道的建设；
4)在金鸡山揽城栈道的建设中,应加强步道设计的美观及照明设备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