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玲玲 路鸣 宗慧
〔内容提要〕新时代，辽宁深度参与东北亚经济合作，应结合国家层面对辽宁等东北地区的战略定位和开放部署以及新一轮全面振兴和全方位振兴的实际需要，主动谋划合作重点，以合作促转型、促发展、促振兴。
〔关键词〕对外开放 东北亚经济合作 辽宁振兴
注：本文系2019年度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新时代辽宁深度参与东北亚经济合作的战略构想与策略研究（编号：L19BGJ006）”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1.有利于为振兴发展提供开放新动能
扩大对外开放，以开放促改革、以区域优先开放带动全方位开放的对外开放战略创造了我国的增长奇迹，也是新时期我国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方略。长期以来，相对于东南沿海地区，辽宁的对外开放度不高，影响了全省经济开放发展，同时也制约了辽宁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际国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新時代，辽宁必须加大开放步伐和开放力度，以加快开放倒逼深化改革，形成经济转型升级和可持续发展的新动力。辽宁是东北地区中唯一既沿海又沿边的省份，且地区生产总值占东北三省总量近50%，外贸进出口总额占比近70%，客观条件使辽宁在面向东北亚扩大开放、打造我国对外开放新前沿的过程中能够发挥引领作用。建议辽宁提高对打造为对外开放新前沿的战略认识，在面向东北亚的开放合作中进一步提升辽宁的投资吸引能力、产业竞争能力和民生保障能力，从而助推辽宁全面振兴、全方位振兴。
2.有利于通过扩大开放倒逼改革，助推“补短板”
通过参与东北亚经济合作，利用外部力量破解辽宁振兴发展中面临的经济结构、体制机制等问题。一是面向东北亚扩大开放，有利于推动辽宁形成全面开放合作的大格局，加快补齐“开放短板”。二是吸收日韩等发达国家的直接投资，承接、转化先进技术，助推辽宁产业升级换代，提高企业的技术水平，并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供资金积累，为振兴发展带来新动力。三是通过扩大开放，倒逼体制机制改革，加快政府职能转变，打造适应国际经济合作的一流营商环境。
3.有利于加速产业结构优化升级
作为我国重要的老工业基地，辽宁具有强大的工业实力和雄厚的制造业基础。但是，从东北亚产业链整体看，辽宁仍处于产业链中附加值较低的分工地位，以组装和制造为主，技术创新能力不足。而韩国和日本属于发达国家，两国在电子信息产业、工业制造业、服务业等方面都具有前沿的科技水平和科学的管理经验。辽宁与日韩等东北亚发达国家开展国际产业合作，主动在东北亚产业链和价值链重构中，扩大高端产业合作，大力引进先进的高新技术产业、企业、技术、人才、管理经验，将有助于加速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打造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先进装备智能制造中心。同时，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引导推动省内优势产业、企业在俄罗斯和蒙古国开展产能合作和装备制造合作，可以推动传统优势产能输出，腾笼换鸟，发展科技含量高、附加值高、位于微笑曲线两端的高端产业。因此，通过参与东北亚区域产业合作，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并重，有利于不断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激发产业发展的内生动力和活力，推动新旧动能转换，整体提升辽宁产业能级和国际竞争力。
4.有利于提升在国际产业分工中的地位
长期以来，在东北亚的跨国生产网络中，辽宁主要承接来自日韩的产业转移，处于垂直分工的中下游，产品附加值较低。在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兴起的背景下，辽宁受益于国内产业数字化、“中国制造2025”等浪潮的进一步发展，通过赋能装备制造业，正加速实现产业的数字化、智慧化。而日韩数字经济发展落后于我国，根据欧洲数字竞争力中心发布的《数字崛起者报告2021》显示，2020年，我国数字竞争力在20国集团中排名第1位，日本排名第18位，韩国排名第10位。日韩希望与我国加强在数字经济领域的合作，辽宁作为我国参与东北亚经济合作的中心枢纽，将有机会通过与日韩开展数字经济合作部分引领东北亚地区的数字产业发展，逐步向东北亚产业链的高价值、高技术方向爬升，提高在东北亚生产分工中的地位。
5.有利于发挥辽宁在地缘、港口、交通等方面的优势
辽宁地处东北亚中心地带，是我国东北地区中唯一的既沿海又沿边的省份，和朝鲜隔鸭绿江相望，与俄罗斯和蒙古国相近，与日本、韩国隔海相邻，是我国连接东北亚各国的重要通道，地缘优势明显，在打造东北亚区域生产网络和联通国内国际双循环格局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和有利条件。辽宁港口优势明显，以大连港为中心、营口港为骨干、其他港口共同发展的沿海港口群是东北的主要出海通道和对外开放的重要窗口、东北亚极具潜力的国际航运中心，其中营口港是我国距俄罗斯最近的出海口，也是国内经满洲里国境连接俄罗斯西伯利亚大铁路最近的业务量最大的港口。辽宁是全国交通等基础设施较为发达的地区，“十三五”末期，全省铁路营运里程达6627公里，基本实现市市通高铁。公路通车里程达13万公里，所有陆地县通高速。“辽满欧”“辽蒙欧”和“辽海欧”三条跨境物流运输大通道开通并运营。集装箱班轮航线达到173条。民用运输机场达到8个，沈阳、大连机场旅客年吞吐量均突破2000万人次。根据辽宁“十四五”交通专项规划，辽宁将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打造面向东北亚的综合交通运输门户枢纽。
1.在国家“五大安全”中的战略定位
辽宁等东北地区拥有重化工业、农业、能源等一批关系国民经济命脉和国家安全的重要产业。同时，东北地区是我国重要的生态屏障，对维护我国国防安全、粮食安全、生态安全、能源安全和产业安全具有突出的战略意义。建议辽宁切实提高政治站位，发挥自身区位、港口、产业等优势，围绕“五大安全”战略定位，在产业、能源、粮食、军工等领域，有选择性地与日本、韩国、俄罗斯、蒙古国等国家和地区深度合作，切实提高和巩固辽宁在国家“五大安全”方面的地位和作用。
2.在“一带一路”倡议和东北亚合作中的定位
在“一带一路”倡议中的定位：我国向北开放的重要窗口。随着我国实施东北振兴战略，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提出打造对外开放新前沿的战略部署，辽宁等东北地区在我国参与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工作中的重要地位凸显。在“一带一路”倡议中，辽宁等东北地区被定位为国家向北开放的重要窗口，具体而言，向北开放就是面向东北亚开放，进而与北美、欧洲市场建立全方位的对接。辽宁应当围绕我国向北开放的重要窗口的定位，利用自身诸多优势，积极探索与东北亚各国加强经济合作的途径，打造成为我国面向东北亚开放的“大门户”，推动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与东北振兴协同互动，为全面振兴和全方位振兴注入强大的开放动力。
在我国参与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中的定位：从重要枢纽转变为中心枢纽。辽宁等东北地区产业基础雄厚，具有沿边沿海沿江优势，在经济、科技、文化等方面与东北亚各国交流频繁，具有成为东北亚区域经济合作中心枢纽的条件和基础。2019年，国务院发布《关于支持东北地区深化改革创新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下文简称《意见》），提出将东北地区打造成为东北亚地区合作中心枢纽，其中包括支持辽宁沿海经济带扩大开放，打造中日、中韩开放合作重要平台。《意见》的发布标志着辽宁等东北地区在东北亚经济合作中的定位从面向东北亚开放的重要枢纽向成为东北亚地区合作的中心枢纽转变，进一步彰显了将东北地区打造成为我国对外开放新前沿的决心。
1.深化与日韩俄等重点国家合作
中国、日本和韩国是东北亚地区的经济重心，国内生产总值（GDP）分别居世界第2、第3和第10位。日韩均为发达国家，经济、科技、产业、管理经验、对外开放等各方面水平较高，长期以来是中国也是辽宁省开展对外经贸投资合作的重点地区。俄罗斯石油、天然气等能源资源丰富、科技实力居世界前列，俄罗斯远东地区是辽宁省参与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的重要地区。相对来说，蒙古国的经济规模仅为我国内蒙古自治区的5%左右，传统产业是畜牧业，支柱产业是采矿业，产业结构单一，制造业能力弱小。而朝鲜的开放还需时日，即便开放，离全面、高质量开放的能力还有差距。因此，推进与日韩俄等东北亚先进国家的经济合作应为重点，优先推进。
2.推进贸易、投资、产业、科技、资源等重点领域合作
综合考虑国家打造东北地区为我国对外开放新前沿的战略部署以及新一轮东北振兴战略关于辽宁改革开放的任务要求，结合辽宁省与东北亚国家经济合作的基础和条件，以及东北亚国家的要素优势和资源禀赋，建议将贸易、投资、产业、科技、资源等领域作为辽宁与东北亚国家合作的重点领域。辽宁与日韩经济互补性强，产业链、供应链深度融合，紧密的经贸联系主要建立在投资—贸易链条上。特别是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生效后，2022年中日韩三国首次共处一个自由贸易协定，为辽宁进一步扩大和深化与日韩经贸合作创造了重要机遇。辽宁可以利用RCEP的贸易投资创造效应，扩大自身优势产品出口，主动从日韩进口先进技术、设备和关键零部件；
积极优化引资环境，吸引日韩在辽宁扩大投资，更好地承接来自日韩的产业和技术转移，进一步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同时，增加从俄蒙等国家进口国内短缺的能源资源品；
基于资源禀赋，以市场为导向，通过“走出去”方式，参与俄罗斯等国能源资源开发合作，为我国能源安全提供保障。
3.推动东北海陆大通道建设，打造东北亚经济走廊
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是经济走廊建设的基础和先决条件。东北亚国家之间基础设施一体化程度仍较低，因此，辽宁參与东北亚经济合作，首先需要提升与东北亚国家之间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水平。辽宁利用区位、港口、交通等优势，加快东北海陆大通道建设，进而打造东北亚经济走廊，发挥在我国参与东北亚经济合作中的引领作用。
第一，构建内联外通、设施完备，东联日韩，南联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国内重要经济圈，辐射东南亚，北接俄蒙，向西最终到达欧洲的跨境海陆大通道。围绕东北亚航运中心的定位，以大连国际枢纽海港为核心，加快全省六大港口协同开放，推动航运、物流、贸易、金融深度融合发展，打造智慧、绿色、高效的国际性北方港口群。积极推动辽宁与日本、韩国、俄罗斯远东地区临海港口群之间的集装箱远洋干线业务、海内支线业务、国际邮轮业务的共同开发、共同运营。促进辽宁沿海港口资源与东北腹地运输资源整合，推进港口集疏运体系建设，大力发展公海铁多式联运，开辟融入东北亚经贸格局的海陆大通道。优化口岸资源配置，加强面向腹地的重大基础设施和重要枢纽节点建设，打造综合枢纽口岸，形成国际贸易、物流、仓储、加工制造为主导的口岸发展格局。推动辽宁中欧班列高质量发展，把中欧班列打造成为衔接日韩、欧洲的海铁联运双向大陆桥。加快推动沈阳港多式联运中心建设，打造陆港型、空港型、公铁海联运型、商贸服务型、生产服务型等多业态并存的国际物流枢纽。进一步提升莫斯科别雷拉斯特物流中心集散能力以及物流服务水平，形成境内外功能匹配、协同高效的运营服务体系。深度融入共建“一带一路”，提升“辽满欧”“辽蒙欧”等欧亚国际贸易物流大通道建设水平。建设东北亚区域性国际航空枢纽，构建紧密连接国内重点城市、辐射东北亚、连通欧美的辽宁国际航空港集群。
第二，依托东北海陆大通道，推动构建东北亚经济走廊。在东北亚，我国与俄蒙已经在“一带一路”倡议下，建立了中蒙俄经济走廊，三方合作不断推进；
辽宁作为我国“一带一路”倡议中重要节点，是参与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的重点省份。但是，“一带一路”倡议没有包含日韩朝，这也意味着打造东北亚经济走廊需要将陆向中蒙俄经济走廊向东延伸联通日韩朝，从而逐步推动包含东北亚六国和地区的东北亚经济走廊的一体化发展。因此，联通日韩朝成为构建东北亚经济走廊的关键一环。值得注意的是，辽宁是东北亚开放大门户、东北海陆大通道的交汇点、我国参与东北亚经济合作的中心枢纽，在东北三省中，与日韩经贸合作规模最大、水平最高。因此，在联通日韩朝共同构建东北亚经济走廊工作中，辽宁必然是我国最适合的省份，地位和作用突出，应该以辽宁为龙头，引领东北地区共建东北亚经贸合作先行区。建议辽宁借助我国超大规模国内市场、完整产业链、亚洲产业链的中心地位，抓住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生效、中韩自贸协定分阶段落实的机遇，通过“中日韩+”“中韩+”模式，全面深化与日韩经贸合作；
继续扩大与俄蒙在中蒙俄经济走廊机制下的合作；
同时，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加强与朝鲜的经贸合作。通过推动小多边、双边合作，逐渐将东北亚业已成型的陆向中蒙俄经济走廊与海向中日韩朝经济走廊联通，形成包含我国、日本、韩国、俄罗斯、蒙古国、朝鲜的，联通内外、辐射周边、资源集聚集散、要素融汇融通的东北亚经济走廊，使经济走廊内经贸投资合作更紧密、更自由、更便利，人文交流更频繁，区域经济实力更强，东北亚命运共同体认识日益增强，提升我国在东北亚经济合作格局中的引领地位。
4.以自贸区等园区为重点打造东北亚经贸合作平台
自贸试验区是我国对外开放的新高地，兼具试验优势、新要素禀赋优势和制度优势，对区域经济发展具有较大带动作用。辽宁自贸试验区的战略定位是通过制度创新加速市场取向的体制机制改革，更有力地推动结构调整，将自贸试验区建设成提升东北老工业基地发展整体竞争力和对外开放水平的新引擎。因此，建议切实推动辽宁自贸试验区与其协同区、全省国家级新区等开放政策叠加赋能，打造面向东北亚的开放高地。进一步集聚国内外优质要素，加快培育特色优势产业，把自贸试验区等园区建设与稳住产业链、供应链以及扩大内需、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区域发展有机结合起来。在辽宁深化与东北亚经济合作，打造我国向北开放新前沿的进程中，谋划好自贸试验区的新使命，树立好自贸试验区的新担当。
5.重点培育经贸合作新增长点
一是加强与日韩现代服务业合作，探索服务贸易创新发展。尽管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国际服务贸易发展受阻，但是从长远看，服务贸易仍将是国际贸易领域的新增长点。同时，在东北亚，辽宁现代服务业，尤其生产性服务业发展落后于日韩等发达国家，不利于产业优化升级。因此，未来服务业开放合作和服务贸易发展将是辽宁与日韩经贸合作的重点领域。
二是适应全球经济數字化发展大趋势，推进与日韩数字经济合作进程。发挥我国在数字经济领域的领先优势，促进与日韩在数字经济基础设施、规则与规制、管理和标准等方面的对接和互通，以及数据确权、数据认证、数据监管、数据安全等标准规则的制定及其相互对接；
鼓励数字经济相关企业打造数字产业发展联盟，研究在通信产业、计算机基础技术产业、软件产业、电子商务产业等项下实行零关税、零补贴、零壁垒的自由贸易政策，进而推动数字经济成为与日韩经济合作的新增长点。
三是加强“第三方市场”合作。近年来，在“一带一路”倡议下，日韩加强与我国合作的意愿日益强烈，尤其表现在第三方市场合作。辽宁要抓住机遇，鼓励企业与日韩企业合作，共同拓展在第三方市场基础设施建设和制造业领域的合作，同时带动辽宁产品、服务、技术、标准走出去。
四是加强与俄蒙在电子商务等热点领域的合作。通过发展电子商务提高与俄蒙的贸易水平，如利用中蒙俄相邻的地缘优势，加快推进信息化建设，搭建跨境电子商务平台，提升通关速度，降低交易成本，使其成为辽宁与俄蒙等东北亚国家经贸合作的新增长点。
[作者单位：辽宁省大数据管理中心（辽宁省信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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