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王树仁
诗以言志。历史上,有许多清官廉吏曾写下关于清廉的诗歌,构成了我国廉政文化的一道亮丽风景线,值得我们念诵体悟。
晋代时,在广州城外有一眼清泉,泉水清凉可口。最开始,到广州为官者,路过此泉水都要品尝一下,并自谓要为政清廉。但广州山海交汇,多出奇珍异宝,历任官员往往抵不住诱惑,贪腐无厌。时间一长,人们便把此泉称为“贪泉”,认为饮用此处泉水会使人生出贪念。从此去广州的为官者就不再饮此泉水了,可到了广州仍腐化堕落。
朝廷想要改变这种弊病,便让深孚众望的清官吴隐之出任广州刺史。吴隐之上任途经“贪泉”时,毫无避讳,不仅酌而饮之,还吟诗一首以寄感怀,诗曰:“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大意是说,古人说喝了贪泉水,就会变得贪得无厌。这并不可信,像伯夷、叔齐那样真正志趣高洁的人喝了泉水,仍然是不会变心的。吴隐之表达了自己坚守节操、廉洁自律的决心。后来在广州任上,他为官一尘不染,格外清廉,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人们不但赞扬他,也不再把此泉称为“贪泉”了。
北宋的包拯是著名清官,他曾任监察御史、开封府知府、枢密副使等职,为官廉明,执法如山。相传,在包拯六十大寿时,皇上念他德高望重,要为他庆寿。圣命难违,包拯只好遵旨照办。但他吩咐府中,来客的寿礼一概拒收。过寿这天,当皇上派来的钦差太监来到后,见包家不收寿礼,就在礼单上附诗一首,诗曰:“德高望重一品卿,日夜操劳似魏征。今日皇上将礼送,拒礼门外理不通。”这首诗被送到了包拯面前。包拯思忖片刻后,同样提笔赋诗一首,表明心迹,诗曰:“铁面无私丹心忠,为官最怕叨念功。操劳本是分内事,拒礼为开廉洁风。”就这样,太监只好带着寿礼和包公的诗回宫交差去了。
明代吴讷曾担任监察御史,受命到贵州考察吏治。返京时,他已进入四川境内,后面却追赶来一位骑者,说是奉贵州三司之命向巡按大人献上黄金百两。吴讷一边戏说“吴讷”就是“无纳”之意,一边取笔墨在礼盒上赋诗一首,以示拒受。诗曰:“萧萧行李东向还,要过前途最险滩。若有赃私并土物,任教沉在碧波间。”言下之意,即便你勉强塞给我了,到前边我也要扔掉,绝不会收受礼金。骑者只好将原物并诗带回复命。
除清官廉吏作诗自抒己怀外,历史中还不乏后世诗人、官吏感怀前辈清廉而作的廉洁诗歌。东汉时期的羊续清廉自律。他在南阳太守任上时,下属给他送来当地特产白河鲤鱼。羊续拒收,推让再三,这位府丞留下鲤鱼就走。羊续无奈,便将这条鲤鱼挂在屋外的柱子上,风吹日晒,成为鱼干。后来,这位府丞又来送礼。羊续把他带到屋外的柱子前,指着悬挂的鱼干说:“你上次送的鱼还挂着,已成了鱼干,请你一起都拿回去吧。”府丞羞愧不已。此事传开后,百姓无不称赞,称羊续为“悬鱼太守”,也再无人敢给羊续送礼了。明朝的于谦有感此事曾赋诗赞曰:“剩喜门前无贺客,绝胜厨内有悬鱼。清风一枕南窗下,闲阅床头几卷书。”
东汉人杨震曾当过荆州刺史,后调任东莱太守。他去东莱上任的路上,途经自己举荐的官员王密的辖地。王密听说举主到来,就在晚上悄悄去拜访杨震,并带黄金十斤作为礼物。杨震当场拒绝,并说:“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王密以为杨震假装客气,便道:“暮夜无知者。”杨震当即正色而言:“天知、地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者!”王密听罢,仿佛突遭当头一棒,顿时清醒过来,羞得无地自容,连声感谢杨震的教诲,并收起黄金离去。感念于此,后世百姓修建了“四知台”来纪念杨震,清代人薛喧特写诗赞道:“人间无处天不公,却笑黄金馈夜中。千载四知台下过,马头犹自起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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