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灿兴，徐凤杰，徐 璐，刘 露，罗新湖，李成忠
(1.江苏农牧科技职业学院，江苏 泰州 225300；
2.山东济宁南阳湖农场有限公司，山东 济宁 272000；
3.伊犁州农业技术推广总站，新疆 伊犁 835100)
中草药(Chinese medicinal herbs)也叫中药材，是中药和草药的统称，主要为天然药及其加工品，包括植物、动物、矿物及部分化学或生物制品等[1]。中国是世界上中草药资源最丰富的国家之一，近两年中医药在治疗新冠肺炎中的功效显著，世界卫生组织官网正式删除抗疫‘不使用传统草药’的建议就是最好的印证[2]；
同时，抗疫期间意大利、秘鲁、巴西等国家相继学习我国中医药抗疫经验[3]。经此一“疫”，中医药为全球战疫增添了巨大动能，给了全球中医人莫大的鼓舞。
随着中医药在国内外的广泛应用，中草药行业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伊犁河谷地区自然条件优越，具备良好的中草药种植规模和基础条件[4]。笔者通过现场调查和电子问卷调研的形式，深入了解伊犁州直重点县市的部分中草药企业产业现状，发现中草药企业产业发展存在的问题，并从政、校、研、企合作、现代观光农业等方面提出了产业发展的思路和对策，以期为伊犁州直中草药企业产业发展提供对策参考。
伊犁哈萨克自治州位于新疆西北部，地处东经80°09′42″～91°01′45″，北纬40°14′16″～49°10′45″之间，地跨温带大陆性气候和高山气候类型。地域跨度大，自然地貌特色明显，山地多雨湿润，平原少雨干燥，光照时间充足，早晚温差大，明显呈北凉南热。极端最高气温42.8 ℃，极端最低气温-51 ℃，南北气温相差较大。
伊犁州直土壤资源丰富，类型多而独特，土壤主要类型是潮土、灌耕土，其他还有黑钙土、栗钙土、灰钙土、亚高山草甸土、草甸土、沼泽土等[5]。伊犁州直属的八县两市，地跨温带大陆性气候和高山气候类型，气候湿润温和，年平均气温为10.5 ℃，年日照2 748.1 h，无霜期149 d，适合多种作物生长，多地有伊贝母、天山红花、黄芪、丹参、板蓝根、白芍等中草药作物种植。
2.1 伊犁州直主要种植中草药品种及面积
据统计数据显示，2021年伊犁州直八县三市均有中草药种植，其中察布查尔县、巩留县、霍城县、特克斯县、伊宁县、昭苏县、尼勒克县种植面积较大，均在1 000 hm2以上；
中药材种植面积共计19 491.53 hm2，常规种植品种20余种，其中红花种植面积为12 473.33 hm2，占比最高，为64.19%；
伊贝母种植面积1 796.13 hm2，占比次之，为9.23%；
黄芪种植面积1 412.87 hm2，占比第三位，为7.27%；
芍药、防风、藁本、金银花、板蓝根、丹参等有少量种植。
伊犁州特有的气候条件，适宜多种中草药生长，除以上大面积种植的品种外，还有栝楼、薄荷、何首乌、苦参、射干、杭白菊、金丝黄菊等，据不完全统计，伊犁州直人工种植的中草药品种30种以上。
表1 伊犁州直主要中草药种植面积统计
2.2 伊犁州直中草药相关企业情况
据崔宏亮等[4]2018年调查显示，伊犁河谷共有中药经营企业5家，生产企业2家，本地种植的部分中药材由经营企业收购或直接作为原料药使用。2021年通过电子问卷调查显示，同前几年相比，中草药栽培与加工企业规模有所扩大，已增至约30家。以集生产、加工、销售为一体的中大型企业较少，其中有特克斯砺剑锋农林科技有限公司、新疆欣嘉明远中药饮片有限公司、新疆恩泽中药饮片有限公司等；
种植大户、中草药种植农民合作社较多，基本没有自主研发能力，仅限于中草药的栽培种植，初加工能力较弱，多以原材料直销为主，如阿勒热村种植户、巩留县东方红种植专业合作社等。伊犁州直中草药种植、加工企业中，具备一定的科研实力、自主研发能力且栽培管理水平较高，可实现栽培、加工、营销一体的企业较少，科技引领示范效果明显不足。
图1 伊犁州直各县市中草药种植分布情况
2.3 中草药种植管理现状
2.3.1中草药企业机械化作业现状
通过对伊犁州直30家中草药企业电子问卷调查发现，种植管理过程包括整地、施肥、播种、病虫害防治、采收等方面，处于半机械化状态的为53.85%，全部机械化状态的近38.46%，没有全部自动化种植管理的企业，机械化程度远远不能满足生产需求。例如，巩留县欣嘉药业、东方红农民合作社，察布查尔自治县华盛天成中草药公司等，均为上千亩中草药种植规模，现代化机械设备并不多，多为种植、采收的小型机械，无法与大宗作物机械相比，未有激光整平机、种肥分离播种机、小麦联合收割机、全自动玉米收割机、棉花自动采摘机等类型的自动化设备使用，中草药行业机械设备配套明显不足。
2.3.2中草药水肥管理现状
中草药种植管理多为大面积直播和异地采购种苗后定植两种形式。结合地势地形和水资源的综合情况，95%以上采用滴灌形式，其中仅有35%～50%的中草药种植地块具备水、肥一体冲施的基础条件。另外，科学配方施肥的极少，大多处于较为初级的施肥方式，以复合肥、磷酸二铵等化学肥料为底肥，生长过程中以少量冲施肥及叶面肥为辅，缺乏对发酵农家肥、绿肥等使用，对土壤团粒结构、通透性、有机质含量、土壤微生物等理化指标的重视程度远远不够。一些种植户在使用牛、羊等农家肥时，90%以上并没有通过充分的腐熟过程，而是简单的堆积晾干后，直接施用到种植地块。
2.3.3中草药病虫草害现状
伊犁州直冬季低温期长，为90～120 d，中草药作物入冬前地上部分枯萎死亡，其中部分中草药如金银花、板蓝根、贝母等冬前采收入库，部分多年生中草药如丹参、黄芪、芍药等转入地下休眠，2～3年后达到采收标准时一次性采收。伊犁州直特殊的自然条件，导致其病、虫害较少，据实地调查发现，在霍城县部分地块发现中草药根腐病有少量发生。另外，因中草药特殊的农药残留限制、高品质要求，多数中草药地块草害发生严重，多为曼陀罗、苍耳、藜、苋菜等，杂草长势明显强于中草药作物，严重影响其正常生长，目前尚未探索出有效的安全防草、除草方法。
3.1 中草药产业多停留在初级种植阶段，产业链短、销售难、附加值低
伊犁州直中草药行业多为家庭农场、种植户、合作社等形式存在，鲜有50人以上的规范化、规模化企业种植管理；
且经营模式多为第一产业，据调查数据显示，中草药栽培生产的企业比例高达66.67%。多数企业直接销售初级产品，没有初加工以及精包装能力。调查企业中具备中草药加工包装能力的比例仅为56.67%，且其中绝大部分为简单净化、切段等初级加工的模式。具备中草药成熟销售渠道的企业比例为43.33%，采取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思路，具备一定的观光科普、餐饮功能的企业比例仅为23.33%～30%，鲜有企业可将种植栽培、炮制加工包装、市场营销、观光旅游、餐饮娱乐等有机融合。
图2 伊犁州直中草药企业经营模式统计
3.2 中草药产业现代化科学种植管理技术应用不足
目前伊犁州中草药种植多为直播或购苗移栽，没有成熟的规模化育苗技术和设备；
在水肥管理方面，注重化肥、底肥的使用，缺少有机肥、菌肥、冲施肥的均衡配合，缺少基础的灌溉基础设施、渠道等，肥料利用率较低；
在中草药质量安全方面，缺乏对有机、绿色农产品质量标准的认识，部分种植户缺乏对除草剂、农药的认识，田间地头普遍存在随地丢弃使用过的农药包装袋、农药玻璃瓶等现象，影响耕地环境安全的同时，极易导致中草药产品农药残留超标、品质下降，严重影响收益。如巩留县中草药伊贝母，因种植户过分追求产量，过量施入化肥，盲目使用化学农药，导致其品质下降，严重影响伊贝母的行业声誉和产品收益。
3.3 中草药产业专业技术人才、一线工人空缺大，土地租种成本高且不稳定
伊犁州直多为少数民族居民，局限于放牧、农作物等传统农业形式，对中草药缺乏专业认识和技术学习，对从事中草药栽培管理工作存在抵触、消极的心理，接受程度低。调查发现，伊犁州直中草药企业在人才开发方面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人才来源渠道不畅通，符合企业需求的人才很难招聘，此类情况占比高达38.46%，其次是人才流失问题严重和员工培训成本高，占比约为23.08%。另外，人才信息沟通不及时占比最低，为15.38%。
笔者调查发现，伊犁州直中草药行业企业用工难的问题非常突出。本地临时工工资为150～200元/人，高于内地87.5%～150%，且多数要求当日结算，临时用工人员稳定性较差，无形之中为种植户带来巨大的人工成本。另外，相比于内地租种土地来讲，伊犁州直各县均普遍存在短期租地(一年一租)的情况，且土地租金有畸形抬高的趋势，据调查发现甚至存在667 m2租金1 500元/年的情况。这种租期短、租金高的情况，一方面严重制约着种植大户土地流转的积极性，无形中增加了中草药种植的租地成本，另一方面土壤本身会出现过度使用缺乏养护的情况，导致土壤板结、土壤盐渍化等恶性循环，不利于土壤生态保护。面对地广人稀、人才匮乏、人工短缺、地租虚高的现实状况，中草药播种、除草等机械化作业亟需解决[6]。
3.4 中草药野生资源保护少，缺乏深层次的开发和利用
伊犁州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造就了其特有的中草药植物种类[7]。药用植物有200余种，尤以甘草、天山雪莲、天山红花、贝母、牛蒡、紫草、新疆阿魏等最为有名，其中被国家列为重点保护的有10余种，麻黄、阿尔泰芍药、块根芍药、甘草为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伊犁贝母、新疆贝母为国家三级保护植物。
伊犁州特有的伊犁贝母、天山红花、新疆阿魏等，没有相关的部门专门管理，且没有相应的法律法规来规范，导致过度采挖且没有后续的补种、挽救措施，道地药材正在慢慢减少甚至濒危[8]。对于野生中草药资源的新品种研发、有效成分提纯等方面缺少科研力量的融入；
另外在中草药规模化种植、精细化种植、水肥一体化、测土配方施肥等方面缺少系统的研究，较蔬菜、花卉等其他园艺作物差距较大。
表2 伊犁州直国家保护药用植物
图3 伊犁州直中草药企业岗位人才需求调查
4.1 产教融合，助推中草药产业发展
与内地中草药专业优势高校开展联合人才培养，采用“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方式，政府、高校、企业三方联合，把伊犁州直当地学生送到内地高校学习，政府或企业可提供助学金、奖学金等适当资金支持，期间高校专家、教师带学生到州直企业、合作社等地开展教学实践实训，学生可在暑假、寒假等空闲时间赴伊犁州直企业相应岗位实习锻炼。一方面解决企业技术人才匮乏的问题，一方面解决高校学生就业的问题，同时让更多的伊犁孩子回来为家乡中草药建设贡献力量。
发挥政府部门宏观调控作用，融合中草药相关的科研院所、高校，吸纳更多的专家、教授等研究人员参与到中草药品种引进、精准施肥、绿色防控等方面，借助企业丰富的土地资源、设备优势，不断提高中草药从引种、育苗、栽培技术、水肥管理、病虫害防治、农业信息化、中草药质量安全检测等方面的科技水平。加大政府对中草药企业、行业的政策资金扶持力度，通过实施科研项目、增加种药补贴、小微企业贷款优惠等方式，对中草药从业单位提供便利，加快小微企业成长。
搭建中草药行业服务联盟或协会，建设中草药栽培、加工、销售培训服务平台，充分发挥科技人员和乡土人才作用，做到引进来推出去，全面提高种植户专业素质和管理水平；
发挥互联网平台的便捷、高效作用，建立通过伊犁州中草药行业技术服务公众平台，实现3 min电话、信息、视频服务功能，实现24 h在线答疑功能，切实解决种植户不会种、不会防、不好销等难题。
4.2 创新种植模式，打造特色品牌
根据《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促进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的意见》《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快中医药特色发展若干政策措施》等文件要求，大力发展林草中药材产业，通过“林药混作模式”“林药间作模式”“药草混生模式”“药草间作模式”“药用林木栽培模式”“资源综合利用模式”等形式，充分利用伊犁州森林、草原资源，牛羊等牲畜粪便、林下枯枝落叶等有机肥料，因地制宜使用林+药、草+药、农+药等形式，试验推广高效复合种植模式，在保证原种植作物正常生产的前提下，间作、套种适宜的中草药作物，如桔梗、党参等，进一步提升单位面积土地的收益。
建设伊犁州直中草药GAP种植基地1～2个，中草药GSP认证企业1～2家，建立伊犁州中草药道地药材种质资源圃2～3个，更大范围的搜集道地药材，进一步保护、抚育、驯化、筛选，以天山红花、伊贝母、紫草、黄芪等为代表，形成伊犁州特色的地理标志农产品3～5个；
并以此为重点，推广示范先进的栽培管理技术、模式，打造伊犁州有机、绿色的中草药特色品牌3～5个。
走产业化经营的路子，形成“公司+基地/合作社+农户”的产业格局。强化公司与种植户之间的联系合作，建立生产-加工-销售订单式经营管理模式，搭建中草药行业上、中、下游一体化服务体系。
4.3 引大促少，延伸中草药产业链条
在中草药种植重点地区，吸纳疆内、疆外的科技、管理人才，引入广药集团、扬子江药业集团、鲁抗医药等外部企业和资金，培育当地的中草药加工、贮存、包装、提纯企业，制定中药材采收、产地初加工、生态种植、野生抚育、仿野生栽培技术规范，推进中药材规范化种植，推动中药材质量提升和中药材产业高质量发展。不断开展功能性饮料、茶叶、食品等延伸性产品研发工作；
探索中药材非药用部位综合利用途径，加强中药材在兽药、食品添加剂、饲料添加剂、化妆品等方面开发利用，进一步孵化中药材深加工企业。不断形成伊犁州直特色的旅游产品、伴手礼、纪念品等，如中草药化妆品、中草药保健品、中草药饮品等，游客能走进来，就有可带出去的当地产品，刺激市场，进一步宣传推广中草药产业。
通过中草药产业链条的延伸，不断壮大伊犁州各地区中草药栽培种植户的工作热情，解决种植大户销售难、效益低的难题，并带动周边的种植户、合作社一起投入到中草药种植的行列中来，解决部分老百姓的就业问题，提高当地农民群众的家庭收入[9]。
4.4 农文旅融合发展
从伊犁州全局通盘考虑，整合新源县、昭苏县、巩留县、特克斯县等特有的旅游资源优势，借助天马节、薰衣草节、杏花节等宣传媒介，带动中草药康阳、观光旅游业的发展，进一步挖掘中草药在养生、保健、旅游等方面的潜力。在薰衣草集中地、那拉提空中草原区、吐尔根杏花沟、库尔德宁等地规划种植天山红花、紫草、天山雪莲等兼具药食同源的中草药作物，形成集观光、旅游、康养等功能为一体的国家级农业科技观光示范园区，围绕“中药材+”深加工、“中药材+”旅游康养等，不断探索“中药材+”的产业融合发展之路，带动地方经济和产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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